种林一抖手,那精钢而制的连环铁索如长蛇吐信一般,暴涨了三丈有余,将身前攻上来的七八个黑衣人全部拦了下来。横刀与铁索碰撞出的叮当声不绝于耳,而其余几人则被林重赤手空拳缠住。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样双手执了“横刀”劈向了问君平,刀光如决堤的水,瞬息而至。问君平觑得仔细,双指并拢,搭上那刀尖儿,使了一招“祸水东引”,便带着那柄“横刀”划向了一旁。
那黑衣人见状心里一惊,这人如此轻易就化解了他这凶悍的一刀,武功竟是远高于他。要知道,以前也有不少江湖高手误入或者闯入离魂宫,无不被杀被囚,像问君平这样的身手还是第一个。
问君平得了一招先机,变指为掌,朝前轻轻一拍,气机震荡,却如煮开的瀑布。那黑衣人连忙把刀横在胸前,运气抵挡。可当那股气浪撞在刀上时,却轻飘如棉絮,毫无触力的感觉。
那黑衣人并没有因此欢喜,反而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果然,他看着眼前的那个素衣挺拔的身影,就在他的眼中砰然崩碎。他还来不及惊讶,只觉背后一凉,已然挨了一掌。
那黑衣人翻滚在地,口吐鲜血,已然受伤不轻。他又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身影,再次地在他眼中破碎。
而问君平却悠然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与此同时,种林也把那七八个黑衣人人杀了一半,伤了一半。林重对付的那几个也都已是断臂残腿。十几个黑衣人,连同那为首的,被问君平三人打得死伤惨重。
“好俊的轻功呀!”一句妖娆的赞叹声自远而近,当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问君平看到一个妖艳的女人飘然落地,一同落地的还有三个黑衣人。
问君平见那女人绾着个“飞天髻”,眸如秋水,眉若飞云。一身略透明的薄衫,愈发显得身材高挑妩媚。她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有着一股成shú_nǚ人的独特魅力。
“参见宫主!”那一群黑衣人连忙跪下行礼,声音异常的恭敬。
种林与林重两个只傻愣愣地盯着离魂宫主看,而问君平则是一脸平静。
离魂宫主朝着三人一笑,盛如绽放的牡丹:“不知三位闯我离魂宫,所谓何事?”
问君平淡淡答道:“为救秦姑娘而来,还望宫主把人还与我等。”
种林与林重闻言这才晃过神来,连忙点头附和。
离魂宫主道:“那秦姑娘姿色天赋都很不错,被本宫看中,便收为了贴身丫鬟,你们又凭什么让本宫交人呢?而且你们杀了我的人,又将如何交代?”到了最后一句,她语气陡然冰冷,好比裹霜的秋菊。
问君平皱眉道:“依宫主之见,此事当如何?”他知道这离魂宫主只怕已有了打算。
那离魂宫主朝着问君平又是嫣然一笑:“本宫在这离魂宫待了快四十年,却是头一遭见到令我欢喜的男人。本宫也不以多欺少,就一打一,三局两胜。你们赢了,可以带走那个秦姑娘。若是你们输了,就留下来为奴,如何?”
种林二人听到她说自己在这里呆了四十年,心中都是一阵恶寒。这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女人,竟然已经是四五十岁的老妖怪了?
问君平思忖一番,估量着如此已是对自己这方最有利的方式了,于是点头道:“那就依宫主所言。”
种林正是技痒,于是第一个跳了出来,叫道:“哪个来与老子一战?”
离魂宫主身后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跃了出来,手中一柄长刀,却与之前的“横刀”略有不同。他的刀柄上多了龙凤环,而且装饰着金银条纹。
这是大唐“仪刀”,在魏晋时候也叫御刀,是皇家的象征,只有千牛卫、羽林卫等仪仗队和禁卫军才可以使用。问君平暗忖,“这离魂宫主竟敢让手下人用“仪刀”,难道她有僭越之心?”
种林却不管那么多,“无影索”挥舞如蛇,与那黑衣人的仪刀缠斗在一起。
这“无影索”是种林的独门兵刃,铁索的两头是带倒刺的枪头,可以舞成长枪,也可以挥作软鞭。而那黑衣人的刀法也是奇特,缥缈不定,隐约之中竟透着一丝天地之力。
两人约战了五六十招,种林仗着手长,占尽上风。而那黑衣人终于觑个真切,忽然用刀勾住那“无影索”的倒刺,顺势向种林卷去,那铁索便一溜烟地都缠在了刀刃上。种林见那黑衣人欺近身前,不由得心中慌乱,他又不肯弃了铁索,被那黑衣人一掌击伤。
种林心中气恼,还要再战,却被问君平拦下。种林的优势是以手长打手短,如今被人破解,再战也无意义,况且还受了伤。他便向离魂宫主道:“这一场是我们输了。”
问君平没想到对方实力竟是如此强悍,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林重见种林受伤,也恼了起来,嚷道:“看我与你报仇!”离魂宫主身后另一个手执“仪刀”的黑衣人也跃了出来。
那黑衣人刀快如风,林重赤手空拳,本就处于下风,何况那人身手灵活。他虽然力大拳沉,却摸不着人,不一会儿便被划伤了几刀,血流如注。
一旁的种林眼中尽是担忧,问君平也是喟然一叹,“若是他们两个都败了,自己比都不用比了。”
林重见打不到这黑衣人,却也不急,便卖了个破绽,将后心露了出去。那黑衣人见此良机,端的一刀砍了下去!
种林见状大喊了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