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有一幅雪景山水画,艾茜站在前方凝视了良久,感觉画上的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她心里,在某个瞬间里,她心里感到十分的寂寥。
只是这种情绪,转瞬又被湮灭。
她除了带上来一大瓶红酒,还有一盒结婚回礼袋,袋里除了喜糖还有喜烟,是微正一位部门女经理今天在下班之前给她送来的,前两天刚请假结了婚。女经理今年虚岁39,留学归来的职业女精英,完美的独身主义,不婚主义者。原先她在北京工作的时候,同这位女经理交情不错,好几次和这位女经理一块结伴旅行,然后潇潇阿姨都要叮嘱不要受女经理的观念影响。结果,女经理居然闪婚了,请假结婚的时候,女经理对她说了一句话:“像我这个年龄还走进婚姻的人,真的不是勇气,而是一种认定。”
她忙的没办法参加女经理婚礼,只有发了红包送上祝福,然后今天女经理开车路过公司给她送来了回礼包。
艾茜从红色礼品袋里拿出烟,拆了,抽出一根。酒店房间有火柴,她无聊划了一根,正要点上时候,门铃响起。艾茜咳嗽一声,下意识灭掉火柴,同时将烧了半根的火柴和烟丢进底下的金属垃圾桶。
门铃继续响着——
艾茜伸手碰了碰鼻子,确定没有味道,才出声回应了外面的人。这样的连锁反应,她心里莫名感到一丝欢乐,冲淡了原本存在心底的惆怅和烦闷。
她走到玄关打开门,外面站着费聿利,黑色大衣搭着黑色男靴,很是利落帅气,大衣里面是一件质感厚实但不缺挺括的男士衬衫,浅蓝色,在前面顾女士发她的照片刚刚出镜过;大概这般磊落光明地站在她面前,眼前的费聿利比照片上他坐在饭桌上还要更帅一些。
艾茜扬了一下唇角,愉快地打了声招呼:“嗨。”
费聿利:“……”
她这声招呼,倒是生分了两人的关系。费聿利走进了酒店,将房门合上,很自然地抱住了她,然后低下头温柔问她:“吃过了吗?”
“没有。”艾茜回答。
费聿利:“真的?”
“嗯。”
费聿利松开她,牵上她的手,试着往外走:“走,吃宵夜去。刚好我也饿了。”
艾茜:“我吃了,骗你的。”
费聿利回头看她,顿了下,嘴角夹着一丝笑。然后,他突然一把将她腾空抱起,艾茜心底下意识惊悸了一下,不自主地搂住费聿利的脖颈,紧紧地勾住他。
她原本有些恐高,只是费聿利抱得很稳,外加他胸膛宽阔舒展,让她原本加快的心跳逐渐平稳下来。她回应他直白又炽热的目光,与他纠缠在一块,仿佛今夜才是他和她的小别重逢。
……
……
……
落地窗外是黑绸子的夜空,半夜三更,也不知道几点了,因为没有睡意艾茜套着睡袍下了床。她熟习地点上一支烟,只是还没有抽上,就被费聿利夺过,夹在了自己嘴里。
艾茜笑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晚上去哪儿了?”喝了一口酒,她出声问他。
“去一个没办法推脱的饭局。”费聿利回答她。
“什么饭局?”
“一群人的饭局。”
真是无可挑剔的回答,艾茜抿了抿唇角,没有再问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也幸好费聿利什么都没有说,不然她还要礼貌性地问他几句今晚相亲的女孩怎么样。
可是真问了,又很奇怪。
夜里艾茜枕靠在费聿利坚硬修长的手臂,入睡之前,费聿利摸了摸她的头发,突然问她:“这个周末有空吗?”
艾茜没有犹豫地回:“没空,明天就要去一趟昌市。”
“真忙啊。”费聿利默了一下,又问她,“那周日能回来吗?”
艾茜抬了下眸,看向搂她入睡的男人,房间灯已经关了,她只能看到费聿利大约的面部轮廓,他下颚角长得坚毅又流畅,她伸手摸了摸,感受到了略微刺手的胡渣。
“能。”她回答费聿利。
“我周一回a市。”费聿利接她的话。
“喔。”艾茜应他,“然后?”
“我回a市之前,一起吃个饭吧。”费聿利以提议的口吻,手心顺着她的长发从上往下,最后来到她的肩膀停留下来。
“好啊,我本要请你吃个饭,昭开的事也要谢谢你。”艾茜说。
“我说的吃饭跟你说的不一样。”费聿利说,像是跟她强调,又像是卖关子。
艾茜轻笑一声,正要闭上眼睛准备休息,费聿利在她耳后说:“周日回来,到我外公家吃饭。”
艾茜变得更安静了,呼吸都差点停了下来,她脊背微微僵硬着,顿了顿压着声音说:“见家长吗?”
“也不是……就是外公想见见你。”费聿利与她手指相扣,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
艾茜闭着眼:“那我要想一想。”
“行……你慢慢想。”费聿利稍微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
然后,艾茜才动了动僵硬的脊背,后半夜,她努力让自己入睡,强迫自己入睡,终于觉得自己快要放弃的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调好的闹钟吵醒了她。车子已经停在酒店楼下,她简单洗漱完毕离开酒店,上车的时候,还在酒店房间的费聿利给她发了一个消息:“注意安全。”
接近着,又发来一条:“想好了告诉我。”
……
周六晚上,艾茜发了一张她所在房子望出去的昌市夜景照给费聿利,费聿利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