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摸两炷香的样子,里正带着财主刘大旺回来了,却不见桃花的踪影。五婶子一脸焦急的询问:“我的桃花呢,我的桃花怎么没回来?”
姜裕成冷着脸盯着里正,“本官不是让你将桃花也一起带过来吗?”
里正正欲回话,被那刘大旺抢了先,他腆着脸笑道:“回大人,桃花身子不适,小民便让她在家歇着,大人有话尽管问小民就是。”
姜裕成瞥了他一眼,对里正道:“去他家将桃花带过来。”
那刘大旺见状,急忙道:“大人,桃花已是小民的妾室,大人此番做法怕是不妥吧?”
里正还在犹豫,姜裕成又在姜家族亲里面另挑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让他们陪同里正走一趟。
那刘大旺见他们离开,心中恼意顿生,却是敢怒不敢言,心里盼望着家里的妻子能够把人藏好,不被他们找到就行。
但结果终究让他失望了,当里正带着两个姜姓小伙上门,刘大旺正房连忙让婆子将桃花架了出来,扔在门口让他们赶紧带走,仿佛是怕惹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似的。
里正仔细看了桃花一眼,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桃花的模样看着不大正常。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墙边,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的事情。
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别,里正吩咐其中一个小伙将桃花背起,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姜家村赶。
姜家村,翘首以盼的五婶子最先看到里正一行人,见桃花被人背着,她跌跌撞撞的跑上前,“桃花,你这是怎么了,桃花,你别吓娘啊,桃花…”
背着桃花的小伙道:“五婶子,你先让我把桃花放下来吧。”
五婶子这才回过神,连忙往旁边挪了几步,桃花被放下来后,虚弱的靠在五婶子身上,旁边一个热心的婶子见状,连忙拖了张椅子来。
那刘大旺见桃花被人背了回来,背上顿时生出一股凉意,桃花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他下手不知轻重造成的。他有些忐忑不安,一时怪妻子没用让他们将人带了过来,一时想着不能让他们知道桃花经历了什么。
心一横,指着背桃花回来的小伙疾言厉色道:“桃花是我的妾室,你这贼人竟敢轻薄她,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又朝着姜裕成跪下,大呼道:“大人,请您为小民做主啊。”
姜裕成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大旺演戏,桃花那副模样明显是被折磨过。他让人请了大夫来,所有事情推后,等大夫来了再说。
大夫来的很快,粗粗的向姜裕成行了礼后便被人拉去给桃花诊脉。在诊脉的过程中,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姑娘有孕时服用了虎狼之药,流产后没有调养,才造成如今这气血两亏,虚弱多汗的症状,就算是养好了身体,子嗣上怕是…”大夫没有隐瞒,将桃花的脉案直接说了出来。
五婶子听了这话心如刀割,她好好的女儿,被人卖了作妾不说,还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以后还不能再有孩子,一辈子都毁了。
“你这个畜生,畜生。”这一刻,仇恨吞噬了她的心,她疯了似的抡起放在墙角的扫帚,大力的朝着刘大旺挥过去。
刘大旺平日养尊处优,哪里比得上常年劳作的农妇,只能狼狈的躲闪着,五婶子气疯了,扫帚如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砸在他的身上,她一边打一边骂,发泄着自己悲愤的怒火。
没有人上前阻止,在场的人基本都是看着桃花长大的,见到水灵灵的小姑娘被折磨成了这样,不由得对刘大旺生了几分愤怒。
姜五叔和胡婆子害怕极了,五婶子这不要命的疯狂举动吓到了他们,生怕五婶子会来打他们,母子俩缩得远远地。
等五婶子打的没力气了,那刘大旺身上的衣物也破烂的不成样子,脸上全是扫帚伤的血痕。他痛哭流涕的恳求姜裕成为自己做主。
姜裕成将姜五叔、胡婆子唤上前:“姜柳氏状告你三人逼良为妾,你们认还是不认?”
姜五叔和胡婆子心里一惊,拒不承认,胡婆子哭天抢地道:“冤枉啊,都是那刘大旺看上了桃花,硬逼着我们将人卖给他的,我们都是被他逼的。”
姜五叔也连忙附和,“对的,对的,是刘大旺逼我将桃花卖给他,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要我吃不了兜着走。”
母子俩你一眼我一语的控诉刘大旺,刘大旺气得直哆嗦,他争辩道:“我是看上了桃花不假,还不是你们母子俩贪钱,主动将人送到我家的,还说人卖给了我就由我处置,你们家绝不会有任何不满。怎么,仗着知县大人在,竟敢翻脸不认人了?”
不管刘大旺怎么争论,姜五叔和胡婆子都一口咬定是被他逼迫的,刘大旺气得差点吐血。姜裕成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狗咬狗,等他们争的累了,才开口:“姜柳氏,你那女儿随你改嫁到姜家,是否改姓,是否上了姜家族谱?”
五婶子连连摇头,“回大人,桃花虽然跟我到了姜家,却仍旧跟着她那死去的爹姓金,也没有入姜家的族谱。”
姜裕成点了点头,又问姜五叔是否属实,姜五叔不敢撒谎,只得承认。
姜裕成继续审问刘大旺,刘大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罪行交待了。
“既然桃花姓金,又未入姜家族谱,算不得姜家人,姜五根和胡婆子私自将她卖给刘大旺,犯了卖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