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千秋点了点头,朝着恒浩躬身行礼,“还请道长试试。”
恒浩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贫道修行不深,未必能推衍出来,只能尽力而为。”
“道长尽力便可。”
恒浩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在院子里生起一堆炭火,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龟壳,对着龟壳念了一段胡千秋听不懂的咒语后就把龟壳扔进炭火中烤。
胡千秋在一旁瞧着,心中有些诧异,在他看来,像恒浩这种人物在推衍的时候应该是按易经所提到的那样,以蓍草起卦推算,但恒浩的手段竟然和不通差不多,除了没在龟壳上横竖划几道和多念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口诀外,其他都完全一致。
龟壳在炭火中烧得滋滋作响,恒浩看着胡千秋的神情,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笑道:“天道藏于世间各处,推衍之法不在乎华,而在于简,所谓见微知著就是此理。此法虽然简单,但却行之有效,而据说上古贤能可以从一片叶子中看出天下大势所向,比起咱们这办法就又要高明了。”
胡千秋点了点头,“受教了。”
恒浩用铁钳夹起烧得开裂的龟壳,将它放在地上,又低头看着地上的龟壳,沉吟不语。
胡千秋在一旁问道:“卦象上怎么说?”
“你自己看吧。”
胡千秋虽然不明白恒浩的用意,但还是低头看向地上的龟壳。
龟壳并非是毫无规则的开裂,上面裂痕的形状有些奇特,像是一种植物。
胡千秋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觉得龟壳上的裂痕像极了一棵并蒂莲。
“这是?”
恒浩叹了口气,说:“你朋友的事情牵扯的太深太广,这样奇怪的纹路贫道之前可从没见过,实在是解不出来。”
胡千秋点了点头,像这样烧出花来的纹路即便是他也知道极为罕见,也难怪恒浩解不出来。
恒浩接着说:“不过这棵并蒂莲毕竟是演算的一部分,你不妨记下来,说不定可以作为今后的线索。”
胡千秋觉得恒浩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拿起相机对着龟壳拍了几张照,虽然不太确定这棵并蒂莲是否能作为有用的线索,但是有备无患向来是胡千秋的信条。
恒浩和胡千秋在院子里推衍了一番,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但玄清子却还没回来,胡千秋就和恒浩先在道观里吃了顿斋饭和几个面包,之后又回侧殿了看了一会的书,等到太阳西垂,阳光没有那么强烈的时候,他才到道观后边的悬崖进行攀岩训练。
而等快到傍晚的时候,胡千秋和恒浩打了个招呼就下山了,他不喜欢绕路,所以只能趁着天色未暗的时候从原路返回。
接下来的几天,胡千秋都是一早就到凌虚观,早上就在侧殿里看书,下午就去悬崖出攀岩,虽然多半是由于心理作用,但短短几天下来,胡千秋确实感觉自己的体力增长了许多。
而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胡千秋也只见过玄清子几次,他往往都是一大早离开道观,等到傍晚胡千秋离开道观的时候也不见回来,胡千秋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胡千秋好奇问过恒浩一次,对方也只说玄清子是去办事,但具体也不愿意多提,胡千秋也怕打草惊蛇,问了一次后就不再问了。
此外从那晚以后胡千秋就没有见过那个假扮成余雪菲的人,但胡千秋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人仍在自己周围,只要时机一到,双方就会正式碰面。
几天下来,胡千秋右手小臂上裹着的糯米换了十几次,上面的魂毒基本都被清理干净,虽然还残存了一些,但对胡千秋已经基本没有影响,而他体内存在的邪物也和鬼眼达到了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所以几天下来,胡千秋也没有再遇上什么怪事。
而几天之后,宋晓的外公也已经出殡下葬,他也从外地回来。
这天早上,胡千秋在学校门口见着宋晓,短短几天没见,宋晓就憔悴了许多,也没了先前欢脱的样子。
看着宋晓的样子,胡千秋心里也不太舒服,他拍了拍宋晓的肩膀,一边搭着他的肩往凌虚观走,一边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
胡千秋才说道一半,宋晓就出言打断,“停停停,你这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啊。”
“这是《庄子》中鼓盆而歌的典故,说的是庄子妻子死了,他不但不哭,还一边敲打着瓦缶一边唱着歌。庄子认为人的生死就像是四季交替运行一样,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死亡也并不意味着消失,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胡千秋近来看了不少道家典籍,《庄子》自然也在其中,方才他想安慰宋晓几句,竟然不假思索地先把原文说了出来。
“那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吗,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干嘛,我又听不懂。”
“……”
宋晓拍了拍胡千秋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认识的人也不少,像你这样安慰人的我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你放心吧,我看得开。”
“那就好。”
宋晓离开学校好几天,胡千秋知道他忙,也只在他回老家的第一天联系过他,现在两人优哉游哉地赶往凌虚观,胡千秋就干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宋晓,同时提醒他,之后见到玄清子要留几分心眼。
“啧啧,想不到那个漂亮妞是日本娘们,非我族类,其心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