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摔倒受伤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内宫。
这还是郭宋近十年来最重的一次受伤,御医给他清洗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他伤口很深,快到骨头了,御医怕他伤了血管经脉,便嘱咐他躺着休息两天,等结痂了再下床走动。
郭宋倒下了,三个妻子轮流照顾他,女儿郭薇薇也十分孝顺,给爹爹洗脸洗手擦脚。
入夜,薛涛来到刘采春的房间,见几个箱子都收拾好了。
她惊讶问道:“采春,你这是要走吗?”
“我不知道!”
刘采春低低叹了口气,“我给贵府惹了很大的麻烦,我.......”
她心中着实很矛盾,她想走,但这样一走,自己又太不近情理,晋王可是因为自己才摔倒,还受了伤,至少自己应该当面感谢他。
但更深的一个原因却是郭宋那一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她从未被男人吻过,这么多年,她把自己保护得俨如铜墙铁壁一般,不给任何权贵机会,但郭宋那一吻来得太突然,轻易突破了她的防线,着实令她心中十分恼火。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并不反感,如果晋王那一吻能温柔一点,让自己心里有准备,或许.......
薛涛看出了她的患得患失,便拉着她坐下,安慰她道:“今天下午的事情不怪你,是王爷养的爱鹰闯了祸,你不用自责,我们没有人怪你,王爷也没有怪你。”
“我.....”
刘采春咬了咬嘴唇,“爹爹一直在催我回去,小薇已经画得很不错,我觉得没什么可教了。”
薛涛柔声笑道:“你父亲那边,我已经请张雷夫妇去说过了,他同意你再做半年西席,小薇的画还是形似神不似,还需要你的悉心教导,哪有只教几个月就能出师的,不要胡思乱想,安心住下来,等春天来了,我们还要一起去曲江芙蓉园踏青呢!”
“好吧!”
刘采春声音很低微,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走,她也没有勇气再继续回绝了。
........
刘采春最终留了下来,继续教授郭薇薇绘画,但她不再和郭宋一家一起吃饭了,她尽量躲开郭宋,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郭宋,那一吻打破了她平静的内心世界,使她和郭宋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这天上午,她像往常一样,等郭宋上朝时间过了,她才出门前往小薇的画室,可是走到楼梯口,她却意外地遇到郭宋,原来今天南唐使者来了,郭宋避而不见,便刻意晚一点再走,没想到却正好遇到了刘采春。
“刘姑娘,好久不见了!”郭宋微微笑道。
刘采春心慌意乱,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我....我以为殿下已经去官房了。”
“你在躲着我?”郭宋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没有,我只是.....只是很歉疚。”
“歉疚的应该是我吧!我不该.....算了,以后我会尊重姑娘,不会再犯错误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
刘采春心中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低下头匆匆从郭宋身边擦肩而去。
郭宋回头注视了她背影片刻,摇了摇头,下楼走了。
刘采春靠在一根大柱子上,她的眼睛红了,泪水忍不住要涌出来。
刚才晋王平淡的几句话,让她心如刀割,他真的......不会再喜欢自己了吗?
这时,刘采春忽有所感,只见郭薇薇从房间里探头出来,正歪着头好奇地打量自己。
刘采春连忙拭去眼泪,强作笑颜走出来,“我刚才眼睛被一颗沙子迷了,好容易才弄出来。”
“师父要不要紧,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已经好了,我们开始吧!”她拉着郭薇薇的手进了画室。
...........
书房里,薛涛正坐在桌案前审阅家庭收支,她眼一瞥,见女儿郭薇薇在门口探头探脑,便笑问道:“不去跟师父画画,来这里做什么?”
“娘,我想和你说件事,很重要的事。”
薛涛放下笔笑道:“那就进来说吧!”
郭薇薇走进房间,坐在母亲面前一脸神秘道:“早上师父哭了!”
“为什么哭了?”
“好像是因为爹爹给她说了什么话。”
薛涛一怔,问道:“爹爹和她说了什么?”
“我没听清楚,好像就说了两三句话,道歉什么的,然后爹爹走了,师父就靠在柱子上哭。”
薛涛笑道:“可能是你师父还在为爹爹受伤之事自责呢!我会好好安抚她,你就别管了,专心去绘画,听到了吗?”
“我知道了!”
郭薇薇也怕师父回来,赶紧溜回去了。
薛涛想了想,一种直觉告诉她,可能是夫君对刘采春产生了什么误会。
这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一旦夫君对刘采春有了抵触之心,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没有用,这门亲事肯定会黄。
但怎么才能劝说丈夫呢?
薛涛心中着实焦虑,负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她并非一心奉献的圣母,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不希望自己的地位受到世家的威胁,更不希望自己儿子的地位受到威胁。
薛涛之能容忍应采和,也是希望应采和能在某种程度上起到分流的作用,眼看丈夫的权力越来越大,已经可以比肩天子,各大世家想跻身朝堂之心也愈加明显,从一个相国争夺就能看出各路势力对权力的渴求。
相国之位尚且如此,那么将来的皇后、贵妃等等嫔妃之争呢?丈夫在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