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冯翊县以北一座很大的庄园内,庄园内都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西北角还有一片森林,这座占地三十顷的庄园四周还有围墙,看得出这是一座很老的庄园。
这时,一辆马车从大门驶入,沿着主路向最西面一片房宅驶去。
随着这些年上百万匹马从河西以及北方草原送来,马匹早已不再是稀缺之物,朝廷已经对普遍百姓放开单马,无论是单马拉拽的马车,还是骑马而行,农民也好,商人也好,都可以随意使用。
但双马拉拽的马车必须县令以上官员才能使用,三马拉拽马车是五品以上官员,四马马车是三品以上官员,五匹马拉拽要得到特批,目前只有集贤殿大学士才能使用,至于八马拉拽的马车只有晋王和王妃才能使用,九马是帝王马车,目前还没有,太后虽然可以,但她很低调,很少出门,出门最多也是乘坐双马拉拽的马车。
所以这辆单马拉拽的普通马车驶入庄园,完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很多跑长途做生意的马车也和这个一样。
马车内坐着有个深眼高鼻的老者,看起来有点胡人血统,他目光深邃地望着两边的麦田,麦子已转黄,再过半个月就要收割了,
马车一路疾奔,穿过树林,不多时,来到了一座大房子前,这里其实是一座宅子,占地二十亩左右,位于树林之中,一条小河穿宅而过,风景极美,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马车下了马,直接向府宅中走去,两名武士连忙向他行礼,这时,管家迎了出来,“康大管事来了!”
“主人在吗?”
“在后园呢!大管事请随我来。”
老者跟随管家来到后园,只见一名穿着白袍的老者正坐在一块大石上喂鱼,姓康的老者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参见主人!”
白袍老者声音很冷淡,“十二个大管事,你却是最后一个到。”
“卑职要把事情处理干净,不能被对方抓住把柄,所以来晚了一天,请主人见谅!”
“你处理干净了吗?”
“回禀主人,已经处理干净了,吴发平已经及时干掉,我们怀疑他兄长吴发善知道一点情况,但没有证据,索性也一起干掉,对方绝对找不到任何线索。”
白袍老者冷笑一声,“你太小看郭宋了,他已经看透独孤立秋是吴发平所刺杀,你弄的黑衣人不过是障眼法。”
康姓老者大惊,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他认为没有一点破绽,竟然被看破了?
“卑职惭愧!”
“所以我常常给你们说,不要自作聪明,在郭宋面前这点小聪明是不够用的,你小瞧了他,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好好再考虑一下,会有什么漏洞?”
“卑职反复考虑,确实没有漏洞了。”
“错!”
白袍老者目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你的鸽信竟然还保留,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可是.....很多商户都用鸽信。”
“你敢我和顶嘴?”
白袍老者话语中透出一丝阴冷,康姓老者浑身一颤,低下头道:“卑职不敢!回去就把鸽信送走。”
白袍老者脸色稍稍和缓一点,又语重心长道:“只有不动才不会有漏洞,只要我们一动,漏洞就出来,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所有人都沉寂下来,不要有任何行动,老老实实从商,至少三个月内不要有任何行动。”
“主人的指示卑职记住了!”
白袍老者又望着天空道:“我们的事业是个长期过程,我们吃过太多的亏,必须深刻吸取教训,戒骄戒躁,耐心,隐忍,周密策划,如果不能全身而退,宁可放弃计划,耐心,是我们击败郭宋唯一的办法,我说得这些,你记住了吗?”
“主人的教诲,卑职时时刻刻铭记在心。”
“有什么发现吗?”
“有发现,长安韦氏家主韦涣对郭宋极为不满,经常在朋友聚会中抨击朝廷,抨击晋王,卑职请示,他是不是可以拉拢?”
“不行!”
白袍老者断然否定,“这个韦涣志大才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口无遮拦,你若和他接触,他肯定会出卖我们,而且韦氏家族现在是韦应物最有威信,你拉拢不了韦氏家族,韦涣这种庸才郭宋不用,我们也不用。”
“卑职明白了!”
“去吧!绕道泾州回长安,你的行踪和同州无关。”
康姓老者行一礼,匆匆走了,
白袍老者又重新开始喂鱼,他坐在大石上就像一座雕像,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
这天黄昏时分,西市关闭的钟声敲响了,长安虽然已经不关闭城门的坊门,但西市和东市依旧要关门,这也是诸多商家的要求,考虑到货物的安全。
顾客离去了,所有的商户都在忙碌地清点货物,计算账目,在茶行内,一群五六岁的孩童正在开心玩捉迷藏的游戏,他们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非常熟悉,一名孩童躲到了巴蜀传香茶铺的楼梯二楼拐角处,那边有一个很小的隐蔽空间,正好可以躲进一个小孩子。
小孩躲在角落里,夕阳从木板缝隙里射入,透过木板缝隙,小孩发现旁边的小屋子竟然是一个宝库,他睁大了眼睛,其中一个宝贝近在咫尺,他终于忍不住,小手从一块被老鼠咬坏的小洞伸了进去......
巴蜀传香茶铺的旁边也是一家茶铺,叫做祝氏茶铺,茶铺的主人是一对夫妻,一个胖大的妇人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