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江陵城的百姓都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爆炸,他们在家里议论纷纷,几乎都认为这是打雷声,可夜空很晴朗,月朗星稀,哪里来的雷声?
刘辟也在睡梦中被惊醒,他比一般百姓的警惕稍高一点,立刻喝问道:“哪里的声音?”
外面当值亲兵道:“声音是从西城方向传来,情况不知!”
“速去打探清楚!”
士兵们飞奔去打探了,这时刘辟也睡不着了,这段时间他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觉,自从刘士宁被剿灭,他就感觉自己的末日要到了,但他又希望晋军先去剿灭朱泚,或许自己还能熬上几年。
事实上,刘辟也在考虑自己率军向南撤退,撤退到安南都护府,在那个那里,或许自己就能做一个土皇帝了。
可惜他这个想法遭到了将士们的一致反对,他又没有足够的权威力排众议南下,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刘辟也吸取了刘士宁分兵各地,被晋军各个击破的教训,他把自己的三万军队全部集中在江陵城,并在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就算晋军杀过江来,他也可以据城而战。
而此时,强烈的不安感让刘辟也披上盔甲,准备骑马去巡视城内,但他刚到府门前,便有士兵狂奔而来,惊恐地禀报道:“启禀郡王,西城门失守,晋军已经杀进城了!”
“啊!”刘辟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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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已是一片混乱,城门头上的数百名士兵被活生生震死,其他城墙上的士兵都吓得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直到敌军杀进城内,有人大喊:“晋军入城了!”
城头上的士兵才纷纷起身,惊惶万分地四下逃窜。
裴信率领数千人率先杀入城内,他们刚冲到主街上,却见大批敌军正沿着大街向这边奔来,他们也是被爆炸惊醒的城内士兵,数千当值士兵跑来接应西城门,不料正好遇到了杀进城的晋军。
裴信一挥大枪,大吼道:“弟兄们,跟我杀!”
两千名短矛士兵举着大盾奔在最前面,他们跟随着裴信杀向敌军,两支军队在大街上轰然相撞,激烈的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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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水师大营位于城东十里处,这里有一处天然的江湾,成为水师战船的停泊地,江面上则构筑了木栅栏,只留一处水门,形成了一座水寨。
水寨内有大大小小船只五百余艘,其中千石以上战船近百艘,这些战船和刘辟毫无关系,都是浑瑊用了数年时间打造而成,是南唐的水师,比润州水师要强大。
目前水师有水兵五千人,主将刘襄是刘辟的族弟,长得倒是高大,可原本只是一个街头地痞头子,依仗着霍仙鸣的权势,整天带着一帮无赖在家乡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地方官府也不敢惹他们。
刘辟出任荆南节度使后,身边无心腹可用,便从家乡带来十几名族人担任各地官员,刘襄长得魁梧高大,又会打架,刘辟便让他出任水师主将。
但刘襄完全不懂水军,下面将士也不服他,刘辟无奈,只得将原来的水军主将张克诚保留下来,出任刘襄的副将,辅佐刘襄统领水军。
这时,刘襄也被十里外江陵城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危险和紧张的感觉充斥他内心,他立刻召集将领们商议对策,与此同时,水军士兵也纷纷起身,在营地内集结,准备执行军令。
几名将领在大帐内低声议论,刘襄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不停急声问道:“张将军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
刘襄说的张将军便是副将张克诚,刘襄指挥不动水军,他只能指望张克诚来帮自己分忧。
荆南水军不像步兵,水战技能要求很高,不是随便招募新人就能胜任,也不是神策军能替代,所以目前的五千水军将士全部都是浑瑊留下来的班底,主将张克诚也是浑瑊当年的心腹爱将。
刘辟很清楚这一点,若不是刘襄实在指挥不动水军,刘辟也绝对不会把张克诚留下来继续当副将。
在某种程度上说,刘襄只是傀儡而已,挂个主将的虚名,真正的指挥者还是副将张克诚,不过张克诚非常低调,没有什么刺头,也不抛头露面,这两年和刘襄还算是相安无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二十几名校尉和旅帅簇拥着一身盔甲的副将张克诚大步走进了大帐,刘襄愣住了,几名郎将也惊得纷纷站起身。
“张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刘襄惊愕地问道。
张克诚不理睬他,问几名郎将道:“你们站哪边?”
几名郎将连忙上前,站到张克诚身后,刘襄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这是.....这是要做什么?”刘襄连退两步,结结巴巴问道。
“刘将军,水寨大营外来了数百艘战船,把水寨大门完全堵住了,数万朝廷大军也已攻进了江陵城!”
“啊!那我们......”
“不是我们,而是你!”
张克诚打断了他的话,他逼视着刘襄道:“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很久,也忍了很久,浑大将军被阉党所杀,我张克诚居然成了阉党的部将,这个仇恨和耻辱我们一直忍耐着,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张大哥,你.....你就放过小弟吧!”刘襄一紧张,又把从前街头无赖的口头禅说出来了。
张克诚连声冷笑,拔出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