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城县并不远,两天后,罗怀清便收到了来信。
罗怀清是召王李偲手下第一心腹大将,他确实是忠于召王李偲,如果李偲尚在,他绝不会造反,依旧会忠心耿耿,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想法,两年前,李偲在一次酒后给他说过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吾儿皆为庸人,不足以继承大位,我若不幸,公可为岭南之主,给吾儿富贵即可。’
不管李偲这番话是酒后之言,还是故意试探罗怀清,但这番话却在罗怀清心中生根了,他心里清楚,召王没有亲生儿子,四个义子皆不成材,只有生,当个县令勉强还行,但要成为一方藩镇,那就差得远了。
整个岭南,除了自己和尉迟虎外,再没有人能胜任藩主之位。
所以李偲死讯传到岭南后,罗怀清也开始准备接手经略使之位了,只是他动作稍微迟缓了一点,想说服李鄜主动让位,没想到尉迟虎更狠,直接收买李鄜手下大将,杀了李鄜,夺取了南海县。
但局势还不到半个月就发生反转了,随着朝廷大军进入岭南,尉迟虎迅速破灭,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罗怀清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三万大军到来,自己的几千军队根本不够对方碾压,罗怀清也死了心,但他还要争取一下,获得更高的官职和爵位,曾靖海得到了虎贲郎将的承诺,这是中郎将的最高一级,相当于四品高官,那自己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卫将军,从三品才对。
“将军抱的希望太大,恐怕失望会大!”幕僚王凯见他一厢情愿,便忍不住提醒他道。
“为什么?”罗怀清不解问道。
王凯苦笑道:“晋军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投诚的将领都会降一级使用,能保留原职已经很不错了,升一级使用几乎不可能,将军在朝廷的军职是中郎将,卑职觉得维持原职的可能性大一点。”
“胡说!”
罗怀清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曾靖海只是一个郎将,康保却承诺他为虎贲郎将,差一步就到将军了,你怎么说?”
“将军,曾靖海情况比较特殊,一方面是他在剿灭尉迟虎一战中立了功,其次我觉得因为他是水军将领,郭宋目光既然投向南方了,水军将领必然会受重用。”
罗怀清拉长了脸道:“我不管什么特殊,如果我的军职连曾靖海都不如,那我还是带兵去琼州,在那边当个岛主,比受郭宋之辱要强得多。”
王凯心中暗暗叹息一声,事情哪有这么容易,且不说士兵们愿不愿去,就算士兵们被迫前往,他们家眷怎么办?粮食怎么办?朝廷大军会放你去吗?
王凯迅速瞥了一眼罗怀清,见他站在窗前情绪低落,他便立刻明白了,恐怕这位口口声声要去琼州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没有那个勇气。
想到这,王凯劝道:“事情还不到那一步,将军也不用失望,我觉得关键是要让晋王觉得将军有用,能做别人做不到之事,就像曾靖海一样,相信晋王也会破格提拔将军。”
罗怀清心中稍稍好受一点,又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是别人做不到的?”
“我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