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战争的是子岸。不错，黑暗使确实是人类的敌人，因为他们对待同类，与对待鸡鸭猪牛没什么区别。可是哪怕是为了成为食物，牲畜们依然能够存活下去，更何况子岸的目的不是消灭人类，而是统一人界。如果打下了天下却无人朝拜，又有谁能知道东土的伟业呢？
正面抵抗只有死路一条，并且几乎没有丝毫获胜的可能。但是如果选择投降，只有小部分人会死——比如各国的国王——但是绝大多数百姓都会得以幸免。二者对比的结果如何自然一目了然，如果是毕凌霄他也会选择后者。
封河大帝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他问道：“哪怕整个人界，加上枪宗的力量，也无法比拟？”
“知道蚂蚁与炎犸吗，我们就是蚂蚁。”
炎犸是人界的一种灵兽，他们体型巨大阶位很高，并且他们的毛发就是火焰本身。这个比喻一出，水晶的另一端顿时陷入了沉默。毕凌霄也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能够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窃窃私语声越发微弱直至消失。
将门扉紧闭，确保里面的交谈不会被外面听到一丝一毫，封河大帝神色严肃地转过身。
“我们该怎么办？”
穆菁华端坐在位子上，双手交叠，容色沉凝。“如果东土的力量果真强大至如此，除了俯首称臣别无他法。”
“果然只能选择投降吗。”封河大帝沉声道。
中山获得消息最早，若在东土还未将那力量使用在己方身上的此时下决定主动请降，自己和王室成员及宗派的少数高手是一定会被剪除的，但是前方的将士以及国内的百姓则可以幸免于难。显然这是保全国民性命最好的办法，身为国家的君王，他不会连这么点牺牲精神都做不到，只是他总觉得里面有蹊跷。
“可是我怎么有种感觉，这件事里面有问题？”在厅中转了两圈，封河大帝坐下来面露犹豫。“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
穆菁华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我是那个毕凌霄，会建议您通知参与联盟，还有在外观望的人界诸国，将东土的强大以及并吞天下之志宣之于众。”
“不错，虽然会将东土隐藏的秘密武器描述的十分强大，但绝不是全部人类联合起来也只能望其项背的程度。”封河点头。
“将人类全部动员起来投入对共同敌人的战斗中，与此同时自己的势力悄悄退出，返回妖界禀报魔龙王商讨办法。”
“哪怕知晓对方的力量绝对无法抗衡，但是如果全人类合力抵抗，多少能够争取些时间。哪怕是走遍人界，至少也要几个月。”
“经过大战洗礼，人类的数量定会锐减，而那神秘武器的力量也极有可能被消耗不少，甚至就此消失都有可能。如此强大的能力长时间运行绝对不可能，傀儡宗的傀儡身就是个例子。如果拖延的这段时间能够削减人类数量，并且大大削弱那神秘武器之力，这时再集结全妖界的力量，或许就能与之一战。”
“不错。并且他们能否离开人界还是未知数，天妖两界的争端至今没有平息，妖界此时还是封闭状态。”
“因为我与东土有大仇，人类投降可以保全生命，可是不能离开的枪宗一定会被彻底抹除。”
说到这里，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所以无论如何，是绝不可能将东土的真实情况如实告诉我们。”
空气安静下来，空阔的房间中一时只有手指敲在桌面的声音回荡。过了一会，封河大帝缓缓开口：
“您怎么看？”
女帝想了想。“或许此人并未思考到这些？”
封河大帝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以我与其为数不多的交谈，以及北宗主给我的信息来看，这人绝对不是没有想到。”
枪宗与七星宗的关系向来紧密，北沐阳与毕凌霄打过的交道也不少，他就曾向封河断言，这个枪宗宗主绝非寻常妖魔。
“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对人类间的交际似乎颇为了解，实力更是深不见底。我们能够看到的，如果说是对方没有顾忌，倒不如说是想让我们看到，保不准背后还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这是北沐阳当时的原话，封河大帝也深以为然。不说其他，单是此人不声不响，刚刚结束三界排位战时还只有高等四段，宗派大会出现时却是4阶初级，到了宗派排位战更是变成了7阶，而到了现在，就连他也无法看出对方的等阶，谁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步。更不要说那几百个最低也在11阶的枪宗成员了，简直就像从天而降一般。
这样的人物，如果说对方没有看出东土之事隐含的利害关系，他绝对不信。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