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你是觉得自己尸变的进度有点慢了,偏偏自己给再加把劲催化一番。
这就好比是唐三藏上了蒸笼,不思跑路之法,自己还给添了把柴火。
霍老怪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但事已至此,也没了旁的办法。只能依照书中的一道古方,抓了十几道中药煎制了熬给崔岳喝。
片刻,霍老怪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水,示意崔岳趁热赶紧喝下去。
崔岳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气味沉苦,实在是难以下咽,但为了活命也只有一鼓作气灌了进去。
“咳咳,好苦啊!”
崔岳一口下肚,只觉得耳鼻口舌同时泛起了苦意,胃里也一阵痉挛。
“霍老怪,你这是倒了一碗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废话,要是好喝那能叫做药吗?”
刚过了一刻钟,崔岳就觉得全身不自在,胸腹间更是翻江倒海,急忙冲出屋外,抱着一棵银杏树吐出了几口黑液,还未起身又感觉到小肚子疼的直冒汗,肚子里直蹿稀,急忙就往茅厕跑。
“霍老怪,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玩意?”
崔岳差点虚脱了过去。
“霍老怪,你这劳什字汤药管点用不?”
崔岳虚弱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霍老怪挠了挠头,三指切脉观了脉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屁用不顶!”
半响,憋出来这么一句。
崔岳听见这几个字后,气的昏了过去。
……
龙岩后山,两道身影自山腰处一路奔来,风尘仆仆。
“霍老怪,咱们干吗不去县里,非得从这山上下来。”
“你懂个屁,这叫抄近道,去了县里,咱不还得爬上山来吗?”
崔岳瞪了一眼霍老怪,嘴里小声念叨。
“明明就是你抠门,舍不得那五元的车票钱.......”
“快点快点,啰嗦什么,前面就到了。”
霍老怪催促道。
崔岳撇了撇嘴,还不能让人说了,真是。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排矮墙,墙里立着几间青灰色的砖房,墙上依稀还有斑驳的几个大字。
“这地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好像是.......”
崔岳不等霍老怪言语,推门就进,院中的仓库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这不是我们厂的库房,我们怎么转悠了半天跑进了这里?”
崔岳看见这铁门猛一下想起了这地方,上次和张浩大壮翘班过来玩,险些被毛鬼神缠身,还多亏了是同厂的库管大叔才得以脱身。
“谁呀?”
自青砖瓦房跨出来一道身影,身着一套浆洗发白的工装,胸口处写着几个小字,秦阳县化肥厂。
出来的人正是库管员老段,鼻梁上挎着一副老花眼镜,往下拽了拽镜框,望着来人,面色疑惑,好像在哪见过?
“段大叔,是我啊,我是咱们厂原来保卫处的崔岳!”
崔岳赶忙上前握住老段的手,这个时候能碰见厂里的工友,顿时觉得亲切无比。
“哦?对对,你是那厂门口的小崔,上次你们几个小伙子还来过这里偷西瓜吃呢!”
老段将老花镜收在上衣口袋里,憨厚的笑声,如春风细雨,瞬间拉近了与崔岳之间的距离。
“段大叔,这事可再别提了,真是太丢人了......”
崔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哈哈,知道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们能折腾,偷瓜都是芝麻小事了。”
老段笑了笑,突然被瞧见了崔岳领口的尸斑,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只是动作极其细微,并未被崔岳瞧在眼里。
“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厂里又下达什么任务了?”
老段一边看似漫不经心,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崔岳的领口。
“段大叔,那倒不是,厂里没什么事情,我这次来……”崔岳面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暗自嘀咕。
“对啊,我这次来干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老段眼神中生出一丝异色,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是我让他来的!”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一道高大的人影跨进了院中。
老段望见来人之后,脸色瞬阴间沉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暗暗鼓起。
霍老怪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右手的中指不自觉的敲击着门框。
哒,哒,哒……
崔岳感受到这院中的气氛陡然急转直下,一向憨厚的老段此时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冷峻的眸子如寒冰在手,直射人心。
原本还有些佝偻的身影,此时变得异常挺拔,双手搭在身后,一脸淡漠的神情。
“这段大叔……”
崔岳惊呆于这老段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来做什么?”
老段冷哼一声。
“能来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
霍老怪收起往日的嚣张跋扈,此时说话有些不卑不亢,看起来像是非常忌惮眼前的这个人。
“找我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闲话少叙,说吧,什么事?”
老段淡漠的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机器。
霍老怪长出了一口气,将崔岳推到老段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孩子中了活尸鬼灭,怕是危在旦夕,想请你……”
霍老怪还未说完,老段突然冷笑几声。
“你这算是求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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