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所见所闻,玄天斐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柘方竟有如此力量,真就小觑对方。
“好一张利嘴,柘方愧为天下师,失义无道,凶残如兽,还要将这毁城杀人的罪过推到朕的头上!”玄天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小心应对,以免陈澈再起破坏之心。
“无道柘方,也不怕天下共诛之!”大臣们义正辞严,痛心疾首,纷纷指责陈澈,一致声讨刚刚发生的这一系列人神共愤的破坏事件。
“失义?无道?贵国君臣好生会说话啊,那么请问,我柘方该如何做才能不失道义呢?”陈澈嘿嘿一笑,反问道。
右仆射玄天光心平气和的答道:“吾皇以礼相待,诚心谈判,赏金赐物,自无亏待尊使之处,我方不求尊使感恩戴德,投桃报李,两国相互理解,互相包容,共同解决使交之事,总无过错吧?”
“以礼相待?曲峡关外的陷害,白方谷中的追杀,就是你们所说的以礼相待吗?”
“这…这个”柘使忽然追责,玄天光哑口无言。
左仆射杨湛接道:“这与吾皇有何相干,应是民间宵小所为!”
“哼哼…他们奉了典教之令,女皇之旨,官府助其行,卫所助其势,光天化日之下袭我柘方使节,这你也能推脱?”
“有甚稀奇?民间宵小什么旗号不敢打,尊使如此聪明,难到还识不破这些小把戏?”杨湛素有强辩之名,他若耍起无赖来,天下还真没几人是其对手。
陈澈来了精神,哟嗬,见过嘴硬的,还没见过嘴硬的这般不要脸的,陈澈袖子一卷,准备开启泼妇骂街模式。
“杨仆射,袭我之人是唐人,出事之地是唐地,难道你耍耍无赖就能掩过此事么?”
“无凭无证的,耍无赖的恐怕是尊使吧!”
“杨仆射这样说,难道你的断言就有证据?”陈澈忽感不妙,有点上了杨湛的当。
“既然都无证据,那此事论来已无意义,不如我国派员查后再议。”杨湛这招太极打的很好,这件事恐怕要被他推向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路子里去啦。
“杨湛杨湛,口如匹练!果然名不虚传,贵国派人袭我,成则为国除敌,功劳全是高官的,败则诿过于民,过失全是百姓的,看来这大唐黎民,在众官眼中,竟是替罪羊一样的存在,可悲可吧矣!”
杨湛有些为难了,邦交之言,自有史者如实记载,这种一不小心就千古留名的话语,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本来已是节节胜进,可是,陈澈话语一转,就这样将他逼问进了一个死胡同,上面还扣了个黎民大义的大帽子,一时之间,杨湛还真找出破解之语。
“既然杨仆射无言以对,我也不好咄咄逼人,陛下刚刚说过‘立斩不赦’,想要捕杀我这身无寸铁的少年书生,事发不远,言犹在耳,难道这也是民间宵小指使的吗?”
“大胆!陈澈,你不要太过分!”一老臣手持龙头拐杖,终于爆发了。
“过分!我哪里过分了?”
“炸我部堂,诬我君王,无道柘方,无道柘方!无道…”一声“哐啷”声响,老臣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女皇急忙下令查看,宣医救治,众人手忙脚乱,抬走了老臣。
“哈哈哈!哈哈哈!”陈澈无视老臣倒地,疯狂大笑,一下子又招来了更多仇恨。
“我算明白了,我若在出使途中,被典教凶徒截杀,暴尸山野,这样,柘方就有道了,柘方就不失大义了,这就是你们眼中的道义!”
陈澈面目狰狞,犹如地府判官一般,凶光毕露,两眼瞪着玄天斐,发泄式的咆哮着。
“哼哼…柘方要想有道,要想不失大义,只有任你西唐宰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睢野军民放弃抵抗,打开城门,任由雄武军抢掠。柘方弟子丢掉武器,排好队伍,洗净脖颈任由典教杀戮,玄天斐!这就是你西唐口口声声要的道义吗?”
玄天斐身子一僵,从来没人这样质问过她,言语虽然激烈,可事实如铁,她还真是不好辩解,看着眼前这个不畏生死,亦正亦邪的少年,高高在上的女皇,提不起半句责难之词,心里对之前的做法开始后悔了。
慧功新始地,天下第一元,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年少的弟子都有这般胆识和手段,看来对柘方下手,有些为时过早了。
“柘方毁坏,唐国无视!睢民惨伤,唐国无视!柘使被刺,唐国无视!当殿杀使,唐国无视!我只好炸了你的部院,惊了你们的朝堂,让你们这些官老爷好好睁一下养尊处优的老眼!”
陈澈越说越激动,一直以来,唐国都是看不起柘方的,围攻柘方,入侵睢野,屠村掠地,为所欲为,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柘方反攻复仇了,这帮唐国君臣受不了啦。
“不管是唐人还是柘人,同样有父母,有妻儿,因为贵国高层的一己之私,五千血肉之躯开赴战场,入侵他乡,我柘人为保卫家园,拿起武器,以命相博,仅仅几天时间,你们知道吗?数不清的鲜活生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白发苍苍的老人失去了孩子,孤苦伶仃的孩子没了父亲。”
眼泪溢出眼眶,陈澈十分心痛,个别官员受其感染,眼角一湿,脸色跟着变的更加凝重了。
“诸位依然高座朝堂,衣食无忧,在此闲聊扯淡,谈笑风生,请问各位,这些军民的牺牲,最终给唐柘两国带来了什么?他们的死,你们就没有一丝内疚吗?”
“陈澈,请注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