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听了一愣,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听惯了“吉祥金安、福寿无疆、万岁万万岁”之类的滥词,这柘方使节的赞词,倒是很会讨女皇的欢心。
“呵呵,倒是个会说话了人儿,传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正在殿外感受着微甜清风的陈澈笑了笑,从心眼里爽了个透,特别是看到小跑着回来的老儒。
“陈…陈使者,你的请见礼辞已禀与吾皇,你…请进殿吧!”老儒气喘吁吁的说道。
“且慢!老先生好心急,我喊了你半天,你头也不回的进殿完呢,老先生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什么?不就是刚才那句祝辞吗?”
“非也,非也,见圣之心要诚,面君之意要真,这呈君之言岂可偷工减料,难道向贵国女皇行请见之礼,竟可以如此随意?怪哉怪哉!”
“不是不是!”老儒拿着袖子擦了擦汗,面对陈澈,他的优越感不知怎么就消失了。“那…那好吧,陈使者请讲!”
“欧了!”陈澈就说了两个字,闭口不言了。
“请陈使者说吧。”老儒不解。
“欧了!就这俩字,老先生传达时,记得拉一下音,这才能表达我的敬重之意!”
“什么…什么?”
“欧了!老先生博学多才,难道不知道这是最古老的敬辞结束语,没这俩字,前面说的再多也无法显示敬重之意。”
“哦…这个…本夫子当然知道!”老儒被问的晕晕的,脑中一汪浆糊,返身奔向殿中,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女皇陛下补上了“欧了”二字。
值殿礼的老儒生怕女皇发问,忙不迭的跑回了殿外,大殿宽广,前后两个来回,直跑得老儒老眼昏花、挥汗如雨。
玩下马威这一套,陈澈有的方法去应对,作为一个有现代知识背景的人,本可以做的更另类一些的,可是穿民局太过霸道,在他没有足够力量自保的情况下,还是要悠着点的。
见老殿礼年纪一大把,陈澈不忍再去捉弄他,于是就此作罢,规规矩矩的步入了殿中。
大唐女皇悠悠睁目,打量了陈澈两眼,陈澈在慈仙殿之战中大放异彩,其言其行虽不为天下知,可玄天斐却是知之甚详,所以,陈澈为使,她毫不犹豫的动了杀机。
如今,陈澈躲过了百余典教杀手的暗杀,生龙活虎的站在殿中,玄天斐心中更添了几分好奇。
“柘方使者陈澈,见过唐国女皇陛下!”陈澈踏前一步,拱手作揖,朗声说道。
“陈澈!好,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外使愧不敢当!”
“有胆识,去年年末,惊闻柘方有难,我派了大唐五千将士千里驰援,柘方之难已解,为何迟迟不见雄武军回师?”雄武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已悄悄传开,女皇自然知道的更早,这事儿恐怕早已成了大唐的奇耻大辱。
女皇缓缓站起,妙眉一竖,目中精光一闪,她故作此问,看来要对柘方兴师问罪了。
“唉呀呀,别提啦,这帮子怂玩意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然枉顾女皇美意,勾结典教凶徒,内外夹击我柘方,陛下应该知道,依我这小暴脾气,士可忍,孰不可忍,我就领着一班兄弟姐妹,上去就是一通暴打,砍瓜切菜,三下五除二,灭了这帮子熊货!”
陈澈连说带比划,讲的洋洋洒洒,演的津津有味,都快赶上说书先生了。
女皇玄天斐倒打一钯,恶人先告状,本想着当头一喝,吓懵陈澈小儿,将责任全扔到柘方头上,让陈澈这位柘方最年轻的特使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陈澈一通话讲完,雄武军和典教全成了坏人,因为事实上还真是,可被陈澈这样独具个性的表达方法一渲染,玄天斐与众臣想反驳,一时还真不好组织语言。
趁大唐君臣一愣神的功夫,陈澈自怀中掏出一水壶,揪开壶塞,“咕叽咕叽”灌了几大口,然后一抹嘴巴,继续开启说书模式。
“玄天胜这厮无礼之极,直称是奉女皇之命,配合典教,一举灭了柘方,我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不停的劝他:‘贵国女皇堂堂正正的真命天子,岂会派你前来行这龌龊偷袭之事?’你们猜猜这厮怎么说的?”
陈澈故意一问,不待有人插话,又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唉哟,我都没法学给你们听,你们若是在场,早就卷起袖子,结结实实的抡玄天胜几个耳刮子啦。这厮好生无耳,竟说什么‘大唐无龙之国,何来的真命天子?’我陈澈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让人这样呛过,说的我都没法回答,但为了悍卫女皇君威,我毫不犹豫的和他干了起来,同去的兄弟也是这么想的,大家心系女皇,全都拼了命的和他干,于是乎,我们一帮污合之众,仗着陛下眷佑,一鼓作气,终于打败了五千不忠不义之军。”
女皇脸色阴沉如水,没想到陈澈胆子真大,竟敢如此放肆,煌煌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陈澈居然假借玄天胜之口,暗讽大唐女人当国,道义之剑直指她玄天斐。
“哼哼,倒是编了一堆好说辞,反正玄天胜已死于你手,你这死!”
“哎呀,这个事啊,我也十分为难,陛下有所不知,玄天胜最后是被活捉的,我本想押他来大唐,弄清楚此次偷袭事件的真相。不过,玄天胜为求保命,病急乱投医,非要用一个惊天秘闻换一条命,他信誓旦旦的说是和陛下得国正不正有关,他只说了一半,听的我心中大急,于是,我果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