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哑然失笑。
她又错了,我是平常的女人,不过这个平常是两千年后的平常,两千年后的平常放在两千年前,就是“超常”了。
“你才不是平常女子。”我笑说。“不知道人家是谁长什么样子,就爱上人家。”
赵敏苍白的脸飞起一抹红晕,说:“主人见我们时,向来戴着青铜面具。起兵之前,丹心墀上下根本无人得见主人真容。”
我心思一转:就是说,丹心墀主人可以是晏七行也可以是扶雍了。虽然希望不大,但我真的真的希望丹心墀主人另有其人,只要不是晏七行,是谁都行。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辟谷,特意跑来截我?”
赵敏说:“主人知道你一定会来辟谷求医。”
“他倒有心。”我百感交集。话说得那么绝情,事就要做得更加绝情才对。如果不是送来的吉它,如果不是那个人偶,我真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气去见他。而且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就说枪的事吧,晏七行想造枪直接问我多干脆,我肯定不疑有它倾囊相授,何必这么费劲?
事情从哪里开始不对劲儿的呢?
“我要走了。”赵敏忽然说。
“呃?”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赵敏涩然一笑,说:“如你所说,我想找个地方静静地想想,尔后作选择。”说罢飞身上马。
“喂……”总得告诉我去哪里找晏七行吧。
“去会稽找他罢。”说罢一扬手,丢了样东西给我,马儿长嘶一声,载着她如飞而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长出一口气。低头看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钱袋,我不禁感激地微笑。
这个女孩子,不知道哪里倒是有一点象我。有人说两个成为朋友的人,一定会有某些地方相似,这样才能互相欣赏,欣赏的也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立场不同的两个人,若彼此吸引的话,更容易惺惺相惜吧。
我辩认一下方向,骑马向着会稽驰骋而去。
会稽郡是东南战略重地,最高行政长官严助是西汉著名辞赋家,曾参与平定南越闽越之乱,因功被武帝封为会稽太守,任期内素有贤名,人称“会稽贤守”。
淮南王叛乱之后,南方大部分地区已落入叛军手中,会稽若失,则汉朝整个南方东南方及梁国等北方地区将对长安形成包围之势,对汉廷极为不利。所以刘彻派遣素有作战经验的王恢引兵二十万援会稽,就是为确保这个东南要塞的安全。
带领叛军进攻会稽的是雷被,当年肖刘馆刚开张招募学徒时他曾经来参加测试,结果被涮掉了。史上记载他曾告发淮南王谋反,想不到现在居然是一军的统帅,助纣为虐了。
既然是雷被统军,晏七行到会稽去干什么?以他堂堂丹心墀主人的身份去给人打下手?我不明白。
长安到会稽有多少公里,我无法计算出来。南下经过刘阳、荥阳绕过颖川郡,骑着马丈量土地的滋味并不好受,几天下来,屁股痛得坐不住马鞍。终于来到淮水岸边的淮阴,向前渡过淮水,前面便是广陵,广陵之后是丹徒,丹徒之南便是会稽郡。
奇怪的是一路上我并没有看见王恢大军,估计他们为了迅速赶到会稽绕道而行了吧。可是,叛军会这么容易让他们渡过淮水吗?
淮阴是韩信的家乡,早已被叛军占领,除了戒备比较森严,百姓生活一如从前。只要能够安居乐业,谁当皇帝对于百姓来说并不重要。
风尘仆仆的我屁股象火烧着一样,虽说身怀异能,但连日不眠不休地赶路,屁股片刻不离马鞍,根本没时间让它愈合,破损的皮肤已经跟裤子黏在一起痛不可当。进了淮阴后赶紧下马,肚子饿得咕咕叫,仍然先冲进医馆中,连连叫道:“有没有消炎药快给我上药!”“扑通”趴到一张塌上,现在是止痛要紧。
医生是个花白胡子老头儿,见我这副模样赶紧过来查看,搭过手腕就要号脉。
我说:“您老就别号了,我伤的是这里。”指指屁股。
“啊?”老人家惊讶地张了张口。
“骑马跑了好多天,屁股痛得厉害,快给我上点药吧。”我惨兮兮地叫着。
看大姑娘的屁股,纵然身为医者也难免尴尬。老人家“这个这个”半天,我不耐烦地说:“医者父母心,我就把您当爹了好吧,赶紧给我治伤吧您老。”
老人家见我这么说,再不犹豫,立刻动手为我处理伤口,最后把些清凉凉的草药敷到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刻止住了一半。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唉,如今兵荒马乱何其危险,你一个姑娘家,为何不守妇道,非得在外抛头露面?劝姑娘还是速速回家,免得遭遇不测。姑娘且记,不可再骑马了,否则伤势恶化神仙难治……”干医生这行果然不是盖的,从古到今都这么擅长威胁。
“老人家请放心,我们这位姑娘本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这点小伤,杀不死她。”阴森森带着戏谑的语气,再熟悉不过。
“冤家路窄!”我“腾”地从塌上一跃而起,顺手将裤子拉上。在一班侍卫簇拥下轻轻松松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害得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刘城璧,他居然也在淮阴。
可是,这混蛋是千里眼怎么着,我前脚到淮阴,他后脚就知道?
看见我动作如此利落,刘城璧故作惊诧地问:“咦?瞧姐姐神采飞扬,定是蛊毒解了。好多不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