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夜行灵魂觉醒时,在将军府的后厅中,比寒夜行受伤还要重的临渊绝正幽幽的倚在太师椅上,含笑面对着捻须微笑的浔川石。
浔川石早已卸下甲胄,换上了一袭玄色长衫。与战场上的凌利气势相比,此刻他的脸上苍白疲惫,显出了暮年才该有的苍老。
在他身后,朔风灵尊肃然而立。在两人远处的大门口,两名甲胄亲兵正在执守,看不清面容。
整个诺大的后厅之中,除了三人之外,再无其他人。
这将军府原本为那个弃城而逃的浔阳灵侯石敬塘的灵侯府,也是整座护城大阵的枢纽所在。浔川石搬进这里时,已经令搬去了许多闲杂饰物,但还是压不下这一股奢豪淫糜之气。
墙上那些来石敬塘来不及带走的珍玩字画不说,就是在这案桌之上,几件摆件也是极尽工巧之能事。剥开层层禁制,里面竟有活动着的春宫图画,细细观之,纤毫毕现,活灵活现。
临渊绝一把扫开那几件摆件,脸露讥色,微微抱拳:“临某伤重,失礼了。”
朔风灵尊见这临渊绝托大,心下不悦,正欲开口。却见浔川石依然脸带微笑,却也不好说什么。
浔川石望着临渊绝那因灵海激荡失血过多而变得一片苍白的面容,轻咳一声,捻了捻白须微笑道:“临少侠虽非我紫玄灵修,但身怀大义,智勇双全,于战场之上手诛红莲儿,解我浔阳危困,在下替数百万浔阳人谢过临少侠。”
说着,竟是深深一揖。只是没想到这一番动作牵动灵海,浔川石微皱眉头,竟是咳出了一口鲜血。
“将军!”朔制止。
“让临少侠见笑了!”浔川石抹去嘴角的血渍,微笑道:“浔某自五百年前那场大战中身受重创,后来归守田园,也曾一直想办法恢复修为,却始终不得其法。说来惭愧,今日与那紫莲冥王硬拼一记,已算是强弩之末了。”
朔风灵尊一眼担忧地看着浔川石,又转首冷眼望着临渊绝:“临少侠,我们将军信任阁下,还望眼前之事断不能外传,免我浔阳军心浮动!”
那临渊绝原本想起身躲过浔川石这一揖,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变故,不觉有些郝颜。他郑重起身,深深一揖:“负屃将军言重了,将军通达,修为通天,竟能对我这样的陌生人生死相托,在下心悦臣服!今日之事是临某莽撞了,害得将军如此,临某深感不安。”
浔川石微微一笑,缓缓坐在太师椅上,轻咳了一声回道:“临少侠不以功自居,且八脉全开,潜力无穷,又修得这临渊失传已久的‘幽冥原罪约’,倒真有几分当年临渊横临老灵王的神采,浔某佩服。”
临渊绝顿首回道:“在下惭愧,渊横灵皇乃我临渊一族的传奇,渊绝岂敢与之相比。此次能侥幸成功,也是赖浔阳将士用命,还有那个未曾出面的高手的暗中配合,才得以手诛此贼。”
浔川石调匀气息,继续问道:“不知临少侠所说的那个未出面的高手,连你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么?”
“从两道直接攻击灵海来看,如果临某所猜不错,应该是命运之岛派出的命运使者。只有这魅灵一族所修的悲悯之叹才能无视一切障碍,对灵魂直接发起攻击。”临渊绝点点头,回道:“这命运使者通常都是魅灵,素来以灵魂状态存在于天地之间。是以临某也不曾与之谋面,却没想到被她救了一命。”
浔川石微微点头,沉吟道:“这魅灵一族自从在五百年前的天启大战中失去家园,不得以游荡四方,终得以命运之岛为根基,组成这个了以情报贩运的庞大组织。浔某就是在退守隐居于这庐峰山,也时有耳闻。看来这我们这浔阳城,倒是又有一番热闹可瞧了。”
临渊绝一楞,不料想这浔川石退守田园,如今又坐困孤城,消息却是灵通得很。正欲开口,却听得朔风灵尊再次插话。
“临少侠当真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朔风灵尊语调一顿,继续说道:“你于二十日前从水路潜入浔阳城,进城之后直奔城西的月陨商铺,怎奈这家灵器商铺已被废弃。之后又数次在我们的人眼前逃脱,甚至还破坏了我们的安魂大阵。想必阁下是眼见无法完成任务,这才有了后来的大江潜伏,行刺红莲儿的事吧。”
临渊绝细看了朔风灵尊一眼,冷哼一声,淡然回道:“灵尊手段高明,又手握这浔阳的护城大阵,临某过往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朔风被这临渊绝的言语一顶,在浔川石面前倒也不好发作。不由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临少侠只有功于我们浔阳,何罪之有。”浔川石像是恢复了过来,呵呵一笑,轻拍了椅子道:“朔风灵尊行事谨慎,得罪了临少侠,也只是在执行浔某的命令。我们浔阳如今已成绝地,不得不小心行事。另外,临少侠可知,就在你入城前后,还有三人潜入这浔阳城?”
“什么人?”
朔道:“风月之林的刺客壬塞,悲鸣之渊的兽尊者睚眦,还有幽冥神殿的鬼使。这几位也都是一入城便找到了这月陨商铺,虽然与阁下一样,我们的人也没有留住他们,但从封灵功法的特征来看,确是这几人无疑。”
临渊绝喃喃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朔风灵尊继续说道:“如果我所猜不错,这三人应该是为了同一目的而来。只是我有些想不通,这风月之林、悲鸣之渊、命运之岛和幽冥神殿号称为冥海四大幻境,向来各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