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清和,草木葱郁追暖照,小桥流水绕。
叶荣走到房里,以为会看到余温迎上来的身影,不曾想却是听见她痛苦的呻吟。蠢萌的将军吓得脸都僵了,急急走到余温身边,打手势问道:“你怎么了?”
可是余温难受得紧闭双眼,根本看不见叶荣的手势。透过眼皮间的缝隙,余温偷偷看见询问无果的叶荣抓耳挠腮,心下偷笑。
直至看到叶荣急得眼角都红了,余温颇有些负罪感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阿荣,我好难受……”
就这样一句话,叶荣立马把余温抱在怀里。
余温用脑袋蹭了蹭叶荣的胸膛:“我的头很晕,已经好几天了,今晚特别晕,还很疼。”
叶荣用手背探她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之后摸了摸她的头,把余温圈在怀里打手势说:“我去找大夫过来。”
“不用,我已经请他看过了。”余温扯住叶荣的袖子,“大夫说……”
本来是想向叶荣告状的,不过余温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以牙还牙。
于是她改口道:“大夫说我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还不注意饮食。”
“叫你乱来。”叶荣又气又心疼地打手势,“以后每顿饭都跟我一起吃。”
“每晚觉都跟你一起睡?”余温故作虚弱的声音配上如此轻佻的话语,旁观者听来只觉滑稽。
只有叶荣这只蠢萌大型犬会正儿八经地点头:“好。”
余温不争气地脸红了,自古天然克万物,自古蠢萌胜妖孽。
因为余温不舒服,所以两人并没有做快乐事,只是相搂睡下了,一夜安眠。算来,余温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做梦了。尤其是关于原主、或者是那只手的梦。
想要知道后续,却一直没有等来下文。
翌日上午,余温主动到苏旻秋房里做客。本来每日早上侧室都应该到正室房中请安的,可是侧室就一个苏旻秋,以前余温又想少招惹她,就免了这项任务。
不过,余温此次是去送熏香的,自然要亲自前往才有诚意。
苏旻秋面带微笑迎她进去:“请夫人安,今日怎的有空来坐?”
“谭侍妾殒身,如今将府后院只剩你我二人,我们应该多走动才是。”余温大方上座,不疾不徐地说。
“那是自然,妾身也正有此意。”苏旻秋吩咐身侧婢女,“芩童,上茶。”
身着贴身侍女服装的芩童走出去,没多久端了茶盘进来,给两位沏茶。
余温和她絮絮地寒暄几句,场面话说够了,余温就轻飘飘地切入正题:“苏娘子这里的熏香不错。”
“这回物资局送来的香料是新开的醉香坊采买的,妾身也觉得用着甚是舒心。”苏旻秋听余温这么讲,往香炉处看去。
“不过我和妹妹的熏香闻着有些不一样,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反正已经各自用过数日了,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余温补充道,“我有自信,我那款熏香也能让苏娘子闻着舒心。”
“可是妾身实在对这熏香喜欢得紧……”苏旻秋没有慌乱,而是面露难色,让想要交换的余温若是再追问下去,就像是强人所难一般。
余温保持在一个柔和的语调:“不试试怎么知道,两款熏香的高下?总不能拘泥于眼前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苏旻秋还推三阻四就会把怀疑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她笑道:“那就多谢夫人美意。”
余温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这种招数也是宅斗文里经常用的:面前假意接受,面后偷偷处理。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她让雾朝来时便将剩余的部分熏香装在盒子里带过来。苏旻秋让芩童收下,余温急忙道:“莫急,不如现在就把这熏香放进香炉,你我二人共享。
苏旻秋迟疑片刻,在余温“充满善意”的眼神攻势下,同意了这个建议。
既然是交换,她也只好让人把剩下的熏香大半都拿来了。余温看着雾朝接过锦盒,笑吟吟地对苏旻秋道谢。
“夫人客气了。”苏旻秋闻见改变的熏香香味,眉头轻皱,转瞬即逝。
余温弯着嘴角说:“这府里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后我会常来走动,还望苏娘子莫怪我叨扰。”
言下之意:我会一直监督你有没有用香料的。
苏旻秋的笑一如既往:“妾身怎敢责怪夫人,还望夫人不要嫌弃妾身房中简陋。”
“我看妹妹的房间布置很有书卷气息,能够静心养神,应该是费过一番心思的。”余温夸奖。
“妾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也就是看书练字最能令妾身欢喜。”苏旻秋莞尔。
话题又回到了闲聊环节,就这样到了午膳时分,余温告辞,苏旻秋相送至院门口。
“雾朝,你下午把我书架上的那本字帖送给苏旻秋。”咽下最后一口菜,余温姿态标准地擦嘴、漱口,然后如是吩咐雾朝。
“可是夫人,那是前朝褚大人为数不多的真迹啊,您当初可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得到的。”雾朝惊讶地说,眼里流露出强烈的反对。
余温虽然觉得雾朝不赞同的意味太强烈有些不对劲,但她还是解释:“反正我现在这水平也用不到,况且我现在对他的字不感兴趣。”
“我想学阿荣那样的字。”
雾朝看着眼前满脸崇拜的自家夫人,无奈地叹气:“但愿苏娘子受了如此大礼,以后与夫人一同维持后院和谐才是。”
苏旻秋是不可能消停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