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的这个表态,其实是非常关键的,就朝廷地位而言,如果撇开西南不谈,叶家比靖安侯府是要高出不少的,叶家能坚定的站在李信这一边,那么以后不管李信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会容易许多。
叶鸣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第二代陈国公,真的活不了太久了,到时候就是叶家的第三代人叶茂,继承陈国公的位置。
叶家的前两代人,不管是叶晟还是叶鸣,都是李信的尊长,李信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都是合作关系,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里,李信在跟这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姿态都是放的很低的。
但是叶茂不一样,他是李信的晚辈。
不管是在当年的征西军,还是后来的镇北军中,李信都是叶茂的上司,叶茂也对李信这个师叔十分信任,如果叶茂做了陈国公,在叶鸣不反对的情况下,叶家会向靖安侯府全面靠拢。
到时候,李信在大晋朝堂的声音,将会暴涨一大截。
要知道,叶家的影响力不仅仅是一个镇北军那么简单,叶老头当年带兵二十多年,北伐八年,麾下猛将不计其数,叶鸣这些年做镇北军大将军,也带出了不少将领,叶家在整个大晋军方的影响力,都是极为可观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李信送走了叶鸣之后,回家洗漱了一番,便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依旧是天不亮的时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自家后院里站拳桩,他刚摆好姿势,羽林卫的中郎将谢岱,就赶到了靖安侯府。
被下人带到李信面前之后,这位中郎将恭敬低头,抱拳道:“下官见过太傅。”
“奉陛下之命,特来太傅府上听用。”
李信仍旧做着这个姿势纹丝不动,开口道:“我在用功,谢郎将稍等一会儿。”
谢岱点了点头,就这么垂手站在李信旁边,等了大半个时辰。
大半个时辰之后,李信站满了今天的拳桩,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对着谢岱笑了笑:“早年在羽林卫里养成的习惯,现在每天早上不练一会儿,浑身上下不舒坦,有劳谢郎将久等了。”
谢岱连忙摇头,开口道:“太傅身居高位,位极人臣,还能够不忘羽林卫的操练,令下官敬佩不已。”
“也不只是这样。”
李信笑着说道:“这套拳桩,是早年羽林卫里一个老校尉交给我的,当初他老人家说了,勤练不辍,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这个人怕死,练这个是为了活的久一些。”
谢岱低头道:“下官也有练过一些内家拳术,方才见侯爷吐纳之间,已经颇有气象,显然是得了内家真传的。”
李信很少跟别人打架,但是他练了这么多年,别人夸两句他还是很开心的,闻言笑道:“听说是什么龙虎山的法门,瞎练的,不入方家之眼。”
他负手走在前面,开口道:“谢郎将一个人来的?”
谢岱恭敬低头:“下官奉命来太傅府上听用,带了一个校尉营过来,这会儿在永乐坊门口候着。”
永乐坊是富贵之地,等闲之下各衙门的兵都是不会轻易进入永乐坊的,哪怕是羽林卫,谢岱也让他们在坊门口候着。
“知道干什么么?”
谢岱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道:“知道,听说是……抓人。”
“不止是抓人这么简单。”
靖安侯爷舒展了一番筋骨,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咱们这一次要抓的人很多,而且抓了之后,三法司的人多半不敢审,需要咱们自己审。”
谢岱大皱眉头:“太傅,羽林卫没有讼案之权。”
“现在有了。”
李太傅笑着说道:“本官奉命全权负责此事,京城里的衙门都要配合本官做事。”
“我已经给京兆府去了条子,让他们把京兆府大牢空出来了一半,留给我们存放犯人。”
“一半……?”
谢岱瞪大了眼睛。
他虽然是山阴人,但是来京城也有几年年头了,自然知道京兆府大牢是个什么样的规模,京兆府乃是大晋最大最繁华的城池,没有之一,早在承德年间京城人口就突破了百万,人多了罪犯也就多,为此京兆府的大牢一扩再扩,只在承德朝就扩建了两次,太康朝又扩建了一次,到如今京兆府所有的大牢如果全部塞满了人,最少能装下四五千人!
谢郎将咽了口口水,颤声道:“太傅您……要抓多少人啊?”
“很多很多。”
李信笑眯眯的说道:“而且其中有不少还是永乐坊里的人,谢郎将怕是不怕?”
谢岱闻言,头皮有些发麻了,不过他还是咬牙说道:“万事有太傅在前面顶着,下官只不过是一个奉命办事之人,下官不怕。”
“不怕就好。”
李信带着谢岱一起,走进了靖安侯府的前厅,这时候下人已经把早饭都准备好了,李信坐在饭桌上,指了指自己对面,笑着说道:“我家人现在都还在永州,没人陪我一起吃饭,谢郎将赏脸,一起吃个早饭?”
李信都这么说了,谢岱自然不敢不从,他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小心翼翼接过靖安侯府下人递过来的碗筷。
李太傅吃饭与京城里的那些贵人们很不一样,他一只手端着粥,另一只手夹菜,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刑部要人了。”
“刑部的老油条们,多半是不敢插手进来的,只能去找那些新入刑部的吏员,这些愣头青为了立功,什么都敢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