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玉里托付给他?为什么要托付给他呢?顾玉成先是一愣,然后在心里思索了一番。
他知道顾玉里虽然是一个傻痴儿,但是只要有贴心的照顾,再加上药物的治疗,傻痴儿病迟早有一天是会被治好的。且顾玉里的生母生父,他的大伯母大伯父皆在世,顾玉里又做为顾家大长房的嫡子,顾家长房以后支应门庭的人,顾氏宗主的后继人。顾玉棠怎么就这样轻易地把顾玉里托付给他呢?
他虽然想不清楚,也搞不懂顾玉棠究竟想干什么,但现在长房的长辈们皆不在府里,他的大伯母顾家大太太又去乡下的田庄处理事情了,一时半会也是赶不回来。
他想着先答应下来,等到顾大太太回来之后,他再将这些事情告诉顾大太太,和顾大太太一起商量也好。
至于事后是不是真的将玉里托付给自己照顾,那就另当别论了。
“三妹妹,大哥哥答应你。这诺大的一个顾府,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去处理,大伯母这几天又不在府里,倒是难为三妹妹了。”顾玉成望着眼前瘦瘦小小的顾玉棠,差点忘记了她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是她却满心都想着顾玉里。
想到这里,顾玉成不由得对顾玉棠产生了几分敬意。
顾玉成虽不想揽下这么大的担子,但还是道:“你若是担心下人对玉里照顾不周,你只管派人将玉里送到我的墨玉馆去。墨玉馆的院子虽不大,但还有一两间屋子是空闲着的。至于把玉里托付给我,三妹妹实在是言重了,还是等大伯母回来之后,咱们再做商量吧!”
顾玉棠知道,若是此刻就将顾玉里托付给顾玉成,他必定不会答应。但顾玉里的智力如今已退化成个五六岁的孩童,若是照顾好了就好,若是没能照顾好,出了什么差池,顾玉成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来赔她们家。
担子太重,他不会揽,也不敢揽。
“大哥哥,多谢你愿意将玉里接去墨玉馆照顾,玉里他还小,若是哪里惹恼了大哥哥,请大哥哥千万莫要怪他,也请大哥哥能够细心地照料玉里。我陪着祖母此去乡下,不知多久回来,这段时间玉里就麻烦大哥哥了。”顾玉棠说着,欲弯下身子向顾玉成行礼。
顾玉成知道她这一次是有心谢自己,也就没有拦着她了。待顾玉棠行完礼之后,顾玉成便道:“我今晚回去便着人将墨玉馆的东厢房收拾出来给玉里居住,玉里平时吃的菜单命人抄一份送过去,我也好让人准备玉里日常的吃食,以免他过去了,饭菜不合胃口又吵闹起来。”
“大哥哥想的真周到,我这就命人去将玉里平时吃的菜单抄一份,送去墨玉馆。”顾玉棠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身旁的阿华去差人办这件事。
看来她这一次真的是找对人了,顾玉成做事周到且小心谨慎,把玉里托付给他,的确是一个明智之举。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一直昏睡着的顾玉里像是醒了,传来了一阵阵的吵闹声。
顾玉棠听到碗碟打翻的声音,一面吩咐阿华送着顾玉成和顾玉柔出去,一面连忙打开房门,朝着顾玉里所在的碧纱橱走去,掀开一层层的珠帘,顾玉棠瞧见顾玉里此刻正依偎在蔡妈妈的怀里嗷嗷大哭着,有一个药碗被打翻在地,流了一地的药汤。
蔡妈妈用着一个小拨浪鼓哄着被她抱在怀里的顾玉里,一边向顾玉棠解释道:“三姑娘,看来咱们得快点请太医来给里哥看看了,里哥这几天夜里总睡不好,每到半夜就会做噩梦被惊起,起来之后就是嗷嗷大哭不止,感觉里哥的记忆里又消散了许多,刚才奴婢进来的时候,竟然不识得奴婢,还要躲开奴婢。”
“我知道了,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蔡妈妈也别太担心,等太医来看之后,我们玉里一定会好起来的。”顾玉棠走近了顾玉里,望着他那张已经苍白到没有任何血丝的小脸,鼻子在有一出没一出的呼着气,玉里的病情越来越加重了,若没有人精心的伺候,只怕等不到太医来的那一天了。
“刚才姑娘和成大爷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太太让我回来,就是让我来照顾里哥的。既然姑娘要把里哥送去成大爷那里去,由成大爷亲自照料,那奴婢就陪着里哥一起去墨玉馆。不然墨玉馆里面都是隔壁院的人,难免对里哥照顾不周。”蔡妈妈继续拨动着拨浪鼓,哄着刚才还在怀里大哭不止的玉里入睡,慢慢道。
“蔡妈妈,有您这番话,我就彻底放心了。原先我也打算让您陪着里哥过去,照顾里哥的,想不到您竟这样心心念念着里哥,玉棠实在感激不尽。”顾玉棠说着,紧紧抱住了蔡妈妈,眼泪又不自觉地从眼眶之中倾泄出来。
还好,还好有蔡妈妈,如果没了蔡妈妈,她真的不知道该让谁过去陪玉里了。
“我的好姑娘,可不能再掉金豆豆了。女人的眼泪就是那金豆豆,珍贵无比,若是随随便便就出来,那就不珍贵了。”蔡妈妈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绣帕,轻轻擦拭着顾玉棠的眼角。
“蔡妈妈,您这次过去墨玉馆,虽说有成大爷的照拂,可是毕竟隔壁院人生地不熟的,还需要多番打点。等会我就命人去取一百两银票,给你拿着,去到隔壁院也好打点那边伺候的丫头小厮,和他们处理好了关系,以后你们在墨玉馆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熬了。”顾玉棠话音刚落,转过身就去吩咐阿华去取银票了。
母亲离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