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这番话,不是说给春燕听的,而是说给坐在罗汉榻上的冯老安人听的。
不过冯老安人听后,脸上仍旧是淡淡地,并没有因着梁嬷嬷这番话,受了多大的影响。
她已经吩咐雪鹃去后院请了齐氏过来了,祸事既然是齐氏闯出来的,是齐氏吃罪长房。这件事的后果,就由她一个人来担着吧!
梁嬷嬷见冯老安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想着她心中必是在拖延,以为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屋里跪着的那个厨娘,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用了刑,凭你是多厉害的人,也会让你把东西吐出来的。
这样想着,梁嬷嬷就对着站在那个厨娘身后的两个婆子使了眼神,那个两个婆子明白了梁嬷嬷的意思,马上用手扣住了那个婆子,另外一个婆子则是去拿了板子。
“冯老夫人,只要二十板子下去,这个厨娘,定能把我们想要知道的,都吐出来。若是冯老夫人念着这厨娘在您院里伺候多年,不忍心下手的话,就交给我身后的这两个婆子。”
见状,那个手中拿了桃木板子过来的黑脸婆子就道:“冯老夫人放心,我们是从侯府出来的。侯府里头对付那些个不听话的丫头婆子的手段有很多,只要不拿了她们性命去,老夫人想要知道什么,她们都能吐出来。”
那黑脸婆子说着,扬起了手中的板子,就要朝着那个厨娘的背上挥去。
行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冯老安人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她在我院里也伺候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两位妈妈手下留情,绕她一条命。”
既然冯老安人说了让她们饶了那个厨娘一条命,用刑的那两个婆子就不会当场就要了那个厨娘命去的。
虽说不会打死,但是打残还是有可能的。
片刻后,那厨娘挨了不到三板子,就昏死过去。但用刑的那两个婆子,也不会停止用刑,看着那两个用刑的婆子足足打满了二十板子之后,梁嬷嬷才停止了用刑。
不过那个厨娘,背上几乎被打烂了,血肉沾着衣服,染得鲜红一片。
还好是把那婆子架在了条凳上,下头放了个木盆来接着那婆子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打了二十板子,那木盆里头就装了小半盆的血。
冯老安人见不得这样鲜血四溅的场面,当场就吩咐几个丫鬟,让她们把那厨娘抬了下去,请个大夫来好好瞧瞧。又吩咐丫鬟把那装了血的木盆抬了出去,把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冯老安人念了几声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实在是造孽呀!”
冯老安人原是可以保住那个厨娘的,但她为了个长房一个交代,就不好得出言保住了那个厨娘。
梁嬷嬷见冯老安人坐在罗汉榻上,口中念念有词地,就知道她也是个不愿意多管闲事的,若是她铁了心想要保住那个厨娘,不让她们用刑,也是可以的。
如今见那个厨娘被用了刑,看见了鲜血,才出来念几句佛号,好表了自己仁慈之心。这冯老安人,还真是伪善呀!
“老夫人,既然那个厨娘已经招认,那么齐夫人呢?此事是齐夫人撺掇着那厨娘搞出来的,若不是有齐夫人在背后撺掇着,就是借了那厨娘天大的胆子,她也是不敢下毒谋害我家三姑娘的。”
梁嬷嬷还是想要让冯老安人把齐氏交出来,若不是有齐氏那人在背后搞鬼,做那么多的小把戏,姑娘怎么会请不到惠民药局的大夫?
但齐氏毕竟是冯老安人的侄儿媳妇,是冯家的儿媳,保不齐冯老安人为了她,就把那厨娘拿出来替她抵罪。
听着梁嬷嬷这话,冯老安人面上有些犹豫,方才她已经让雪鹃去请了齐氏过来,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瞧见人影?
难不成冯程已经带着齐氏离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就有丫鬟进来通传道:“老夫人,齐夫人和冯程表少爷过来了,说是要给您老人家请安。”
那丫鬟话音刚落,齐氏和冯程就推门进来了。
齐氏走在冯程的后面,面上带着几分忧虑的神色,但毕竟经过了精心的打扮,即便是再如何忧虑的神色,在那样精心的打扮下,都被隐藏得看不见了。
冯程带着齐氏,对着冯老安人行礼问安,才道:“姑母,不知您急急忙忙地喊了小齐过来,是为了何事?小齐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我一直在她屋里陪着她。”
冯程一直在齐氏的屋里陪着她?若真的冯程一直在齐氏的屋里陪着她,齐氏又是如何买通了那厨娘,来毒害三姑娘的呢?
看来冯程这话,是想要替齐氏开脱。可是哪里有那么简单就能让冯程把齐氏从这件事里彻底洗干净?
梁嬷嬷看了坐在罗汉榻上的冯老安人一眼,就道:“冯老夫人,既然齐夫人已经到了,那么这件事冯老夫人该怎么处置,老奴就不掺和进去了。”
听着梁嬷嬷这话,冯老安人面上有些不好看。
没等冯老夫人开口说话,一旁的冯程就跳了出来,着急着为齐氏开脱。
“梁嬷嬷,我敬重您老是林姑母身边伺候的。但您方才说,让我姑母处置小齐,这又是从何说来呢?小齐这些日子一直在我身边,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惹得梁嬷嬷您老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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