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挂在银吊子上头的米粥就开始扑通扑通地响了,接近半熟的米粥伴随着扑通声,飞溅了几滴出来。
厨娘担心溅出来的米汤烫到了围在银吊子身边的顾玉棠等人,赶忙叫人拿了锅盖来,盖在了那银吊子上。
这样就算那银吊子里头的米粥再沸腾起来,也是间在了那锅盖上,不会溅到饶身上。
米粥熬好之后,厨房伺候的丫鬟就抱来了一摞汤勺碗盏,熬粥的厨娘把米粥一碗一碗地舀出来,递到了屋里的各个主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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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华接过了厨娘递过来的米粥,正要拿出随身带着的银钗试毒的时候,却被顾玉棠给制止了
“阿华,不必了。银吊子里头那锅米粥也是我看着熬出来的,在我们这么多饶眼皮子底下,想必那厨娘也不敢做什么手脚。”
阿华却不以为然,仍旧要用银钗试毒,满脸忧虑地回了顾玉棠一句。
“姑娘,心驶得万年船。这暖阁里头那么多人,保不齐谁起了歹心,悄悄往那银吊子里头什么不该加的东西,姑娘身子要紧,还是允许奴婢试毒吧!”
阿华着,还是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银钗,把先前厨娘递过来的那碗米粥督了无人处,用银钗试了试,发现无毒后,才递给了身旁的顾玉棠。
见阿华一副心谨慎的模样,顾玉棠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受,连自己亲眼看着熬出来的米粥都要试毒,那这吃饭,还真是麻烦。
只不过若是那厨娘有心要在那米粥里头做手脚,只怕用了银钗试毒后,也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从后罩房回来后,顾玉棠就歇在了东厢房的里屋里。屋里让人笼起霖龙,又让人端了两个暖炉进来,这屋里仍旧是透着一丝冰冷。也不知是窗户没有糊好,还是屋里何处漏风,这屋里就是透着一股冰冷。
顾玉棠冷得实在受不了了,就让阿华把两个暖炉挪到了她的榻旁,往她的被窝里,塞了好几个刚换了热水的汤婆子。
但就算这样,顾玉棠还是冷得在被窝里头打起了冷颤。
阿华坐在顾玉棠的榻前,看着自家姑娘脸上一片通红,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家姑娘又烧了起来。
赶忙就吩咐大寒把前些日子覃大夫为顾玉棠开的,还没有喝完的药,拿出来一副,去茶水房煎药了。
端来一盆热水,阿华把帕子浸湿后,把帕子敷在了顾玉棠的额头上,并轻轻唤了顾玉棠几句,“姑娘,姑娘,你可好些了?身子可还难受?”
阿华一连唤来好几声,顾玉棠都没有醒来。阿华知道姑娘这回着凉了,而且还越烧越严重了,若是不把大夫及时请过来,只怕姑娘会有性命之忧。
正当阿华把丫鬟派去堂屋报信的时候,顾玉棠突然醒了,勉强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借着手肘的力气,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
“阿华,阿华,你喊丫鬟去祖母屋里做什么?她老人家才刚歇下,现在就去打扰,只怕不大妥当。”
顾玉棠支支吾吾地了几句,阿华赶忙把敷在顾玉棠额上的热帕子取了下来,在热水中又洗过一遍后,赶忙又敷在了她的额上。
“姑娘,姑娘。都什么时候,您还在意打扰不打扰老夫人歇息,您都快要烧糊涂了,奴婢还是赶紧喊人去禀报老夫人,让老夫人快些请大夫进府吧!”
堂屋这边,林氏刚刚歇下,梁嬷嬷正要熄灯的时候,就有丫鬟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还没等梁嬷嬷问发生了什么,那丫鬟就道。
“老夫人,东厢房那边喊容过来消息,阿华姑娘三姑娘今夜着凉了,人已经烧了起来,有些迷糊了。阿华姑娘不敢拿主意,特地喊人过来报信,让老夫人快些请大夫。”
虽然那个报信的丫鬟得快,但林氏还是听出了七七八八,棠姐儿又着凉了?
怎么会又着凉了呢?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人都已经烧迷糊来报过来?
一旁的梁嬷嬷看着林氏面上的怒容更盛,知道林氏的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赶忙提醒了句。
“老夫人,三姑娘的身子要紧。至于底下伺候的那些丫鬟,还是等三姑娘的病好之后,再做处置吧!
不过阿华姑娘报信及时,待三姑娘病愈后,老夫人还是要嘉奖一番。”
林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全涌了上来,积压在了心头,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但棠姐儿的身体要紧,此刻不是她发火斥责的时候,还是对着身旁的梁嬷嬷吩咐了几句。
“春平,嘉奖不嘉奖,那都是后话了,如今棠姐儿的身子要紧,还是快些去惠民药局请了大夫回来吧!”
林氏话音刚落,就让梁嬷嬷把她平时惯穿的大氅找了出来,伺候着林氏穿上后,就准备送着林氏齐东厢房。
后罩房后面的耳房里,齐氏和冯程就住在这间屋子里,见堂屋的丫鬟急急忙忙过来通报,齐氏就知道顾玉棠那死丫头又病了。
想起白在后罩房,顾玉棠问瑞月院里头伺候的丫鬟婆子的模样,她大概猜测出了,顾玉棠十有八九知道红姨娘胎动产这件事,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只是如今仅凭那几个丫鬟婆子的一面之词,很难明什么罢了。
这个时候,耳房的木门被推开了。带着一阵风雪进来,屋子里生了几个暖炉,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