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妈妈,你老老实实同我,你是不是得了知明哥的吩咐,来劝我同意这门婚事的?”
向妈妈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她确实是得了哥儿的吩咐,过来劝太太的,哥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当哥儿求到她面前时,她怎么能不答应哥儿的请求?
犹豫之间,向妈妈抬眸望了眼前的陶氏一眼,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就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是知明哥儿。
“母亲,您莫要责怪向妈妈,是我吩咐她来劝你的。您若是要怪,就怪儿子吧!”
话间,只见姜知明穿了件白灰色的杭绸锦纹褙子,外头披了件白狐皮的大氅,怀中抱着个套了绒布的汤婆子就走了进来。
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向妈妈,姜知明欲把怀中抱着的汤婆子递给向妈妈,却被向妈妈给拒绝了,忙把那汤婆子又推了回去。
“哥儿,这万万使不得呀!老奴是伺候您的婆子,哪里得用哥儿怀中的汤婆子?哥儿快快收回去,莫要冻着手里。”向妈妈一边把那汤婆子往姜知明手中推,一边着道。
向妈妈执意不肯要自己手中的汤婆子,姜知明没有办法,只能把怀中抱着的汤婆子搁在了高几上头,随后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递给了身后跟着的阿良。
陶氏没瞧见贴身伺候姜知明的石头,只见了阿良,第一句话问的就是。
“你身边伺候的石头呢?莫不是没有跟着你一同回来?”陶氏没喊姜知明做儿子,而是直接喊了你。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亲切地喊了姜知明为儿子,这个做儿子的,也不会听自己的话,不娶那顾家三姑娘了。
姜知明还是依着规矩给陶氏行礼问安,随后才切入正题,答了陶氏方才所问之话。
“母亲,朋普这些日子不大太平,我就把石头留在了朋普,保护顾家三姑娘。”
陶氏早知道他会这样答,心里头也没有多少意外,吩咐向妈妈喊丫鬟送上来茶盏后,才道:“你仔细尝尝,这是你惯喝的铁观音,知道你要过来,我特地吩咐人从侯府给你取了些出来。”
陶氏也端起了丫鬟送上来的茶盏,只是见姜知明久久没有端起茶盏,心中有些不解。知明哥儿最爱喝这样的铁观音了,怎么如今久久不曾动口?
“这铁观音是我托你舅窘苏杭买的,很是清甜,你快些尝尝!”
“母亲,我如今不爱喝铁观音了,爱喝碧螺春。因着那顾家三姑娘爱喝碧螺春,我也爱喝碧螺春了,这铁观音,我就不喝了。”
姜知明望着高几上头的那盏还在冒着热气的铁观音,淡淡地回道。
听得姜知明这样,陶氏登时就失去了品茶的兴趣,直截帘地道。
“知明哥儿,难不成你此次回家,就是为了你与那顾家三姑娘的婚事吗?难不成你不是心里头惦记着我与你祖母,假借回家看我们的缘由,来和母亲你与那顾家三姑娘的婚事?”
姜知明也不打算瞒她,当场就道:“母亲所言甚是,儿子回家,就是为着母亲能尽快去顾家定下儿子与那顾家三姑娘的婚事。儿子心里头装着那顾家三姑娘,只想着娶她一人回府,还请母亲成全!”
“那顾家是商贾人家,他们家出来的闺女,能有多好?儿子,你日后是要承袭你父亲的爵位的,万万不能娶一个商贾人家的闺女回府呀!这样是会遭人笑话的。”陶氏望着眼前的姜知明,不改往日言辞,依旧这么回道。
“母亲,我心中已经装着那顾家三姑娘了,不管您和父亲同不同意我娶那顾家三姑娘回府,我都是要娶她回府的。大不了我把爵位给大哥,给三弟,我和顾家三姑娘成婚后,我们搬出府外居住。”
这回姜知明头一次出放弃承袭定武侯爵位之事,为的就是迫使陶氏答应这门婚事。
他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娶不了,这样的爵位,还留着它做什么?
陶氏被姜知明如今的态度惊住了,她好不容易才替知明哥儿争取来的爵位,怎么能为了个女人,拱手让人就拱手让人了呢?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儿子,日后是要承袭侯爷爵位的。
陶氏心里这样想着,忙道。
“儿子,这世子的爵位,本就是你的,你大哥和你三弟,便是想破脑袋,也得不来这世子爵位。母亲为了你能够顺顺利利地承袭爵位,已经和你父亲吵了多次了,如今你再为着一个女人不承袭爵位,你不是伤母亲的心吗?”
陶氏为姜知明谋划了大半辈子,往着姜海阳书房里头塞了那些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既分了冯水灵的宠,还能在姜海阳身边,吹几句枕头风,帮助知明哥儿顺顺利利地承袭侯爷爵位。
姜知明知道陶氏为他做了这许多,但陶氏能知道吗?她为他做的这些,是他自己所需要的吗?
只要能把顾玉棠娶回府,至于什么侯爷爵位,什么世子爵位,他都可以通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