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馥……
难不成与梁源长同岁?
在场的都是人精。
见他一愣。
那能不知他想的什么。
气氛登时就有些尴尬。
夏侯家今儿摆出来的,可不是迎客的阵势……
夏侯馥一拧眉头。
张楚登时反应过来,连忙恭恭敬敬一揖到底:“晚辈张楚,给世伯请安。”
他倒是不介意给夏侯宗磕一个。
但大离虽然重礼,可不年不节的,就给初次见面的长辈磕一个,太过了些。
当然,如果是祖父辈的长辈,磕头也是正礼。
可夏侯宗虽长,但从夏侯馥这儿论,他只长张楚一辈儿。
夏侯馥见状,拧着的眉头没有散开,自顾着的给张楚介绍:“这是我大伯,单名一个‘仁’字。”
“晚辈见过大伯。”
“这是我二伯,单名一个‘礼’字。”
“晚辈见过二伯。”
“这是我四叔,单名一个‘信’字”
“晚辈见过四叔。”
“这位也是大伯,单名一个‘文’字。”
“晚辈见过大伯……”
“这位也时二伯,单名一个‘武’字。”
他挨个挨个的见礼,几位长者一一上前扶起他。
私下里,几位长者也在交换眼神。
夏侯仁:老二啊,你看这位张盟主,和馥丫头有戏么?
夏侯礼看了夏侯宗一眼:都说了让老三别出来、别出来,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他非不听,这下好了吧?
夏侯信微微点头:就是,早就说了,这位张盟主风头虽盛,但人还三十出头的青年才俊,再瞧瞧三哥那样儿,像是能给他当爹的样儿吗?搁我还差不多……
夏侯武微微叹气:难得馥丫头领钟意的男子进门,却被我们这些老家伙给搅和了,回头,老三家的,又要闹得不得安生了……
夏侯宗注意到兄弟们的眼神儿,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我不来?这情况,我能不来吗?我要不来,人还以为馥儿双亲都不在了呢!
老哥几个心底下齐齐叹了一口气。
……
作揖做完了。
张楚终于直起腰杆来,心下抹了一把汗。
他就怕这种这种阵仗。
哪知夏侯仁见状,立马笑吟吟的一拄拐杖,说道:“家里的丫头片子们,耳闻你大名已久,今日听闻你登门,在门外侯你多时了。”
他的话音,就像是一个信号。
下一秒,站在她们身后的大姑娘们,就抱着酒碗、酒坛一拥而上,瞬间就将张楚给淹没了。
嗯,说出来或许很不敬,但这场面,真的像极了青楼的老鸨子,挥舞着手绢,拉长了嗓音喊的那一声:“姑娘们,接客啦……”
“姐夫,初次见面,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
“姑父,我娘吩咐了,今儿你不喝完这坛酒,休想进我们家的大门儿……”
大姑娘们活蹦乱跳的、嘻嘻哈哈的,将一只只酒碗,一个个酒坛,塞到张楚的面前。
被大姑娘们挤到后边的老哥几个,听到她们嘻嘻哈哈的叫喊声,欲言又止,止欲又言:丫头们,适可而止啊,真想让你们姐姐、姑姑,当一辈子老闺女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
百十来号女人,多少台戏?
身处百十来号大姑娘包围之中的张楚,竟然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大汗。
这阵势……
比杀穿十万军,还难啊!
“停一下!”
“姐姐妹妹们,停一下!”
张楚手足无措的慌忙喊道。
大姑娘们终于闭上嘴,停下来了。
张楚就像是溺水的人寻找救生圈那样,环视了好几圈,终于在人群外找到了夏侯馥的身影。
她一直望着张楚。
依然拧着眉头……
张楚定定的看着他。
几秒后,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爽朗的大笑道:“就算是接亲堵门儿,也得一个个来吧?”
静止的画面,一下子就又活了过来。
大姑娘们再次一拥而上。
“姐夫,先喝我的,先喝我的,我可是三姐一手带大的!”
“姑父姑父,先喝我的,我可是我姑的亲侄女,你不喝,我让我爹出来揍你!”
张楚:“吨吨吨……我喝我喝……吨吨吨……一个一个……吨吨吨……来啊!”
人群外。
夏侯馥终于松开了眉头。
恬静的面容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人群后。
老哥几个对视了一眼。
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这事儿,妥了……
夏侯家以武道立家,却是以诗书传家。
是以,他们和其他满心都是算计的武道世家并不一样。
若是其他武道世家,族中好不容易培养出一个飞天宗师,只怕巴不得将其一辈子留在族中,当牛做马做到死为止,哪那还肯将其嫁出去?
不过有失,自然有得。
似夏侯家这般重视仁义礼智信多过于利益的家族,或许整体的实力,比不过那些依靠利益粘合在一起的武道世家。
但内里的向心力,往往那些依靠利益粘合在一起的家族更强。
传承,也总会比那些依靠利益粘合在一起的武道世家更为久远。
当然。
夏侯家愿意促成此事,这其中有没有因为这个人是张楚的因素。
就只他们自己才知道。
……
一场酒席直到月上中天。
满身酒气的张楚才在侍女的引领下,进入夏侯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