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知秋跌跌撞撞的冲到位于张府深处的练功房外前,练功房内已经没了动静。
但练功房青石条垒砌而成的墙壁上,已经爬满肉眼可见的裂痕。
这座坚固的练功房,已经变成了一座颤颤巍巍的危楼,仿佛只要来人伸手轻轻一推,就会轰然垮塌。
知秋见状也不敢上前去敲门,唯恐自己真震塌了这座石室,只能在外边惊慌失措的大喊道:“老爷,您怎么样?”
她的叫喊声有得到回应。
这令她越发焦急。
“老爷。”
“老爷……”
不一会儿,夏桃与李幼娘就赶过来了。
二女还算聪明,将府里所有仆人与甲士,都挡在了外边。
“姐姐,老爷有答应过你吗?”
二女也被墙壁上的裂痕惊呆了,六神无主的询问大姐。
知秋焦急的在原地徘徊了几圈,急声道:“你们俩快出去,幼娘看着孩子们,桃子领着石头过来!”
“好。”
二女慌忙答应,转身就要往外走。
就这这时,练功服里忽然响起咳嗽声。
“知秋。”
张楚的声音有些微弱。
知秋大喜,连忙应声道:“妾身在,两位妹妹也都在,您怎么样?”
“我没事。”
张楚回应得很慢,就好像一字一句都份外吃力。
“封锁消息,准备吃食……请乌老大和骡子过来见我。”
知秋听言,面色渐渐凝重。
她听出了自家男人声音里的虚弱。
“要不要请许大夫来?”
她问道。
“不用。”
“是,妾身这就去办!”
她双手交叉在一起,捏得发白,强迫自己转身往外走。
李幼娘和夏桃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跟上大姐,还是守在原地。
夏桃的眼眶里,已经泛起水光……
李幼娘用力的抿着嘴唇。
知秋能听出自己男人的声音有异。
她们当然也能听出来。
知秋见状,低声道:“桃子你守着这儿,幼娘你跟我出去,看着孩子们。”
“哎。”
“是,姐姐。”
二女回到前院。
所有的甲士和仆人,都集中在前院拉长了脖子望着练功房方向,见到知秋她们出来,人人都是一脸疑问与关切。
知秋面色如常的扫视了一圈儿,微微笑道:“好了,别大惊小怪的了,老爷的武功又有精进而已,大家忙自己的吧,伙房现在就开火,没事儿的人都去伙房帮忙,晌午前要操持三桌宴席出来,老爷要宴请众兄弟过府饮宴庆贺新岁……”
府中的仆人听言,心头疑惑尽去。
自家老爷练武闹出大动静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不过是特别大而已。
没什么好稀奇的。
还是想想怎么赶在晌午前把宴席操持出来吧……
……
第一时间赶到张府的乌潜渊和骡子,在知秋亲自领路下,见到了张楚。
三人都被张楚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衣衫褴褛如叫花子身上的百家衣。
浑身烟熏火燎痕迹。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消瘦。
瘦得尖嘴猴腮,皮肤松松垮垮的堆积在面上,变成了皱纹,如同古稀老者一样。
三人几乎都要认不出他来。
知秋也是直到现在才见着他。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张开双手就要上前抱住他。
“别过来。”
张楚艰难的喝住了她。
话音刚落,他肩膀上喷出了一股火,红艳艳的,就像庙会里表演喷火的手艺人。
这下,张楚连解释的功夫都省了。
三人已经被惊呆了。
你就是传说中……喷火娃吗?
张楚无奈的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艰难的一字一顿解释道:“我练功出岔子了,我的浑身血气正在源源不断的被燃烧……知秋,吃的。”
“哎。”
知秋梗咽的应了一声,转身往练功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使劲儿擦拭双眼,走到门外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
张楚看向骡子:“封锁消息,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现在的状态!”
骡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办。”
他转过身,小跑着往外走。
乌潜渊左右看了看,拉过一个蒲团坐到他身前丈余外,面色冷峻的低声问道:“是霍鸿烨的火种有问题吗?”
张楚沉吟了几息,摇头道:“应该不是。”
“应该?”
乌潜渊不松口。
张楚:“我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我之前的状态,如果他知道,那这枚火种就是阳谋,如果不知,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总的来说,还是怪我自己一时大意,未想明白个中道理,也未能抵抗住晋升六品的诱惑。”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虚弱,但神色还算沉静,没有失了分寸。
乌潜渊见状,就知他心里已有计较,也就不再引他说话,看着闹心。
不多时。
知秋和夏桃,一个端着一筲箕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一个端着一个钵肉汤进来了。
……
当张楚拿起筲箕里最后一个馒头的时候,他面上的皱纹已经消失大半,皮肤又一次被血肉撑起来了。
乌潜渊长大了嘴,一脸懵逼。
知秋与夏桃见识过他“过人”的饭量,但也被活生生的“返老还童”的给惊呆了。
张楚三两口将手里的馒头吞了,端起洗脸盆大的汤钵将钵底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