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宁看了虞德陵一眼,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儿子,她更清楚,若虞德陵执意要带走虞绍庭,她是拦不住的,若当真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于是便对外面道了一句:“去告诉玫若丫头,让他将虞家公子请过来。”
窗外有人应了一声,便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很快,外面便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房门又一次被大力地推开,接着便是玫若一脸气鼓鼓地将虞绍庭揪进来扔到地上。
“这孩子,不是说让你将虞家公子请过来吗?”
季书宁嗔怪了瞪了玫若一眼,然后又急忙吩咐:“还不快给虞家公子松了绑。”
“哼。”
玫若似乎倒也不太敢正面与她母亲顶撞,便却是一脸的不情愿,看了虞绍庭一眼,便扭头去坐到一旁生闷气了。
她这样子,让季书宁有些尴尬,便想起身亲自为虞绍庭松绑。
虞琬宁看见了忙站起来道:“不敢有劳公主殿下。”
说罢,她便过去要为虞绍庭松绑。
然而,大约是因为虞绍庭被捆得时间有点长了,所以手脚酸痛。
虞琬宁刚一触碰到他,他便杀猪似地叫了起来。
“虞琬宁,你是要弄死你哥吗?你能不能轻点。”
“你闭嘴吧,嚷嚷什么?”
虞琬宁忍不住推了虞绍庭一把道:“堂堂男子汉,如此作派,不嫌丢人的?”
虞绍庭本就受了极大的惊吓,又被捆了这么久,还被吊在崖边上吹了半晚上的风,这时候已是濒临崩溃的边缘,被虞琬宁这么一凶,差点就嚎起来。
然而他嘴刚一咧,便一眼瞧见坐在一旁盯着他看的玫若,于是便将已到眼睛边儿上的眼泪又给吓回去了。
这女人,太凶悍了,他打死也不要娶她。
想让他做她的压寨相公,做梦吧,下辈子都不可能。
虞绍庭在脑海中恨恨地脑补着这些话,但却不敢再发出痛叫,只能生生地忍住了。
虞琬宁也是气虞绍庭整日里游手好闲不说,还如此自涉险地让父母担心,因此手下也没个轻重,待将绳子解开,虞绍庭已是疼得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将疼得瘫在地上的虞绍庭拉起来后,虞琬宁回头对着季书宁笑了一下道:“公主殿下,承蒙玫若姐姐看中,原是我兄长的福气,便是将他留在这里,原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家中母亲实在悬心,为慰母亲心情,只得将兄长带回去了,待来日公主回朝,我们再行正礼。”
“难怪能名动京城,果然不是寻常丫头。”
季书宁见虞琬宁说话做事如此滴水不漏,不由地赞赏地笑了笑。
“什……什么公主?她……她们……”
虞绍庭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季书宁与玫若的身份,此时听虞琬宁这样说,一时惊得差点跳起来。
而且以他的心性,即使以前长辈在他面前提起过书宁公主的事,他大约也没留意听,便是听见了,估计也早忘到九宵云外云了。
所以此时听着虞琬宁与季书宁的对话,只是一头雾水。
“如此,微臣便带孩子先回去了。”
因此事尚未定性,所以虞德陵也不好与季书宁多说什么,见虞绍庭已被带过来,他便起身告辞了。
语罢,又加了一句:“待公主回朝,微臣再贺公主。”
“臣女也告辞了。”虞琬宁施了一礼,又暗自踹了虞绍庭一脚。
虞绍庭不明究里,但见虞德陵对这个妇人也如此恭敬,便也只好糊里糊涂地行了个常礼。
“母亲……”
玫若见虞绍庭这便要跟着虞德陵离开,她十分不情愿地站起来喊了一句。
“你闭嘴。”
季书宁沉下脸瞪了玫若一眼道:“人家也是有家人的,你将人家这般掳来,人家中母亲如何能不挂念?你听话,日后自有相见之日。”
虞绍庭:“……”
老天爷呀……
他可再也不想见这个母夜叉了。
过了吊桥,府兵协领忙迎上来,见虞德陵和虞琬宁虞绍庭皆平安,他这一颗心方才放了下来。
虞琬宁回头望了一眼,见季书宁与玫若立在崖上,看着他们离开。
想想季书宁这一生沧桑,暗自在心中下了决心,将来若能陪着季安辰顺利登基,坐稳帝位,她定与季安辰一起成就大胤强盛伟业,绝不再让宗室女子和亲远嫁,再也不让这样的悲剧上演。
回到大将军府时,天已大亮。
见儿子平安回来,已哭了一整夜的虞夫人拉着虞绍庭上上下下看个没完没了,直到见他仅仅只是精神有些萎靡,其余并无伤痕,方才放下心来。
然后便扭头责怪虞琬宁:“你这孩子,好好儿的一个女儿家,这样的事跟着你阿爹凑什么热闹?你……你当真是要担心死为娘了……”
说着,虞夫人便又哽咽起来。
见好不容易才收了泪的阿娘眼看着又要哭起来,虞琬宁急忙上前安慰道:“阿娘你别着急,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且不说我学了那么多年的骑射与拳脚功夫,便是有阿爹这样纵横疆场多年的大将军带着,哪里有人能伤着我分毫了?”
“哼,我可不是担心你。”
虞夫人见虞琬宁确实无恙,便立时又变了脸色,将她的手甩开道:“我是怕你拖了你阿爹的后腿,连累了他。”
虞琬宁:“……”
果然,阿爹才是人家的亲老公、
她是啥,她就是个意外,哼。
难得见虞琬宁吃憋,虞绍庭忍不住兴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