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虞夫人闻言放下心来,确实,自打虞皇后彻底开始依赖虞琬宁送进宫的香料后,虞皇后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轻待大将军府,但至少在面儿上,还是好了些许。
虞琬宁不想让阿娘为自己担心,但转了话题道:“今日在宫里,皇后娘娘为太子与淑宁姐姐定了婚期,就在六月初。”
“六月初?这可仓促了些……”
虞夫人原本是想说虞皇后当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不过看看身边,她还是将后面的半句话吞了回去。
虞琬宁自然知道阿娘在想什么,于是便用十分轻松的语气道:“倒也不算仓促,原本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淑宁姐姐去年就应该嫁进东宫去的,只是她病了一场,这才拖到了今年,反正那婚事是多年前便定下的,所以该准备的,也早就备得差不多了,不算仓促。”
“说的也是。”
虞夫人对于虞淑宁的事并不十分关心,听虞琬宁这样说了,只淡淡地应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
不过,一提起虞淑宁成婚的事,虞夫人就想起不让她省心的长子虞绍庭来。
虞绍庭今年都十八了,按照大多数人家的情况,他这年年纪,已是成婚了的。
可偏偏虞夫人托人说了好几家媒,虞绍庭都不愿意,不是嫌这家女儿长得不够好看,便是嫌那家的女儿身份不够高贵,配不上他这大将军府嫡长子的身份。
可问题是虞绍庭虽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子,但却是科考不中,至今是个白身,而虞德陵又是个直人,坚持让虞绍庭要么正儿八经地通过科考入仕,要么便跟着自己去军中历练。
若是这两样皆不行,那他便做个白衣也罢,反正大将军府虽比不得其他勋贵府邸富裕,但还是、能养得起一个虞绍庭的,当然,前提是他不能花天酒地、吃喝嫖赌。
实际上以虞大将军身的功勋以及身份地位,是可以向朝廷给儿子求个恩荫的,偏偏虞德陵就是不肯,一则他认为朝廷给自己的恩德已经够盛了。
再则虞德陵认为无其能却居其位,便是尸位素餐,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
于是这样一来,虞绍庭很多同窗都已领了职务,甚至就连与他关系极好的许默然都已领了武库司的职务,而虞绍庭却至今都是个闲人,以他的能力,想通过科举入仕那是痴人说梦,而他又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军中历练。
这样一来,便是有门当户对、貌美娴淑的千金,人家也是瞧不上他的。
这么高不成低不就地拖下来,便这么拖到了今日,已是个“大龄剩男”。
虞琬宁见虞夫人叹气,自然知道她心里在为什么烦忧。
反正为人母者,又是勋贵之家的主母,除了孩子,还有什么可让她发愁的?
虞琬宁想了想只好安慰道:“阿娘不必太过着急,每个人都自有他命中的缘法,大哥终有一日会遇上他命中的女子的。”
“你尽给我来虚的。”
虞夫人嗔怪地看了虞琬宁一眼,又想起点什么来,于是又道:“说起来,你与阿瑶也都到了能议亲的年纪了,今日进宫,皇后娘娘没提为你指婚的话?”
不说还好,这一说,又勾起了虞琬宁心底的烦心事,不过当着虞夫人的面,她也不好说。
只得强自打了打精神道:“今日皇后娘娘只顾着安排太子和淑宁姐姐的婚事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再说了,我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虽是能议亲了,但到底还小,阿娘不必为我的事烦心,有这心思,您还是先操心二姐罢,她到底比我大着一岁呢。”
“阿瑶那孩子……”
虞夫人听虞琬宁提起虞琬瑶,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在这等重视门阀出身的世上,庶出的女儿本就很难议到好的亲事,更不必提虞琬瑶的生母现在还只是个有罪被惩处的粗使下人。
再加上虞琬瑶也与虞绍庭一般,也是自视甚高,眼光甚高,寻常上看不上,看上的人家却又看不上她。
所以虽然今年虞夫人也曾操心过虞琬瑶的亲事,但终究没能有个合适的。
为此虞夫人也是愁得时常吃不香睡不着的。
虞琬宁见虞夫人面上有忧色,便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便有些娇嗔地道:“阿娘明明知道,宫里的筵席是用不饱的,我回来这样晚,阿娘却只顾着忧心大哥和二姐的亲事,问都不问一句我饿不饿。”
“这是什么话?”
虞夫人没好气地轻轻拍了虞琬宁一把道:“我哪里会不知道你今日肯定用不饱?早就叫人给你备着你爱用的东西了,便是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咱大将军府的当家小姐呀。”
“阿娘尽会拿我取笑。”
虞琬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冲着虞夫人撒起了娇。
虞绍庭科考落榜后,自觉不是个读书的料,于是国子监也不去了,整日里就跟着一帮与他一般不学无术,科考无望的纨绔子弟到处飞鹰走马,斗鸡赛狗,喝酒赏花,彻底地放飞自我了。
只是好的一点就是他不敢跑到烟花柳巷去胡闹,毕竟他也清楚,若他当真敢如此胡闹,很大几率是要被虞德陵打断腿的。
虽偶尔也会去赌坊玩两打,但也从来都只是小打小闹,不敢玩大的,顶多便是将身上的零用钱都赌光了就收手,他很清楚,若是自己敢欠赌债,那便是自寻死路,毕竟大将军府的钱都在妹子虞琬宁手里,若是有人讨赌债讨到虞琬宁面前,那他虞绍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