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
季新月见莲衣如此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自己一时失了脸面,便恼羞成怒起来,叫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位郡主,是福安长公主的亲侄女,似我这般尊贵的身份,岂能自己动手,做这些下人的活计?你赶紧让我家侍女进来,否则小心我到皇姑母那里去告你不敬之罪。”
“郡主这要求,奴婢是没法子的。”
然而莲衣将不将季新月的话放在心上,只淡淡一笑道:“规矩是公主立下的,奴婢不敢擅破,若是郡主认为此规矩不合理,可自行去与公主殿下商议,不必冲着我们这做奴婢的发火。”
“你……”
季新月被一个下人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又被这许多同窗看着,更觉得脸上无光,一时心急,便扬手要打莲衣。
“住手……”
只是她的巴掌刚抬起来,便被人喝止了。
“你是什么人?也敢来管本郡主的闲事?”季新月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似乎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便一脸骄独地训斥了一句。
“我算得上是你学姐。”
虞琬宁是替季书瑜先送学生们的试卷过来的,她将手里的卷子放在书舍前面的书桌上。
淡淡地瞥了季新月一眼,然后便含笑对莲衣道:“莲衣姐姐先去忙你的罢,师父说了,书舍里除非是缺了什么东西,得由莲衣姐姐看着安排,除此之外,一应事物,都由各位同窗们自行动手,不必你进来帮忙。”
“多谢阿宁姑娘。”
莲衣见虞琬宁进来解了围,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再是个公主府的掌事女官,也不过是个下人,便是被身份尊贵的季新月打了,也是白挨了,终究是不能与人家计较的。
说罢,她便连季新月看也不看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学姐?哪里来的学姐?”
季新月不屑地上下打量了虞琬宁一眼道:“见了本郡主,你居然都不行礼?你家里人是如何教你的?”
“若在外头,我必定是要向郡主行礼的。”
虞琬宁淡淡地道:“只是如今是在公主府里,更是在这浣玉书舍之中,依着公主殿下定的规矩,但凡是在这公主府中读书的人,皆不论家世尊卑,只论师生同窗。我虽家世不如你,但我比你早入公主府读书,自然算得上你师姐,两下相抵,你我便都不必见礼了。”
“谁说不必见礼了?”
虞琬宁话音刚落,季新月正要反驳时,却听见季书瑜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她面色严肃地看了季新月与虞琬宁一眼道:“规矩便是规矩,岂能不守?”
“看吧,连我姑母都说了,得守规矩。”
季新月听季书瑜这样说,一时便得意起来,扬着下马对虞琬宁道:“还不快向本郡主行礼?”
虞琬宁抽了抽嘴角,看着季新月没有动。
季书瑜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方才阿宁也说过了,入我公主府,便不论家世尊卑,只论师生同窗,阿宁是我的入室弟子,又比你们入府早了,你们称一声学姐也是该当的,新月还不向学姐见礼?”
季新月:“……”
什么情况?自己的亲姑母,怎么尽向着外人说话了?还入室弟子?
好岂不是比她们这些普通学生,更要与姑母亲近些?
想到这里,她便突然想起来,这就是考试那日,与季书瑜一起监考的人之一了,只是当时季新月只一心作题,未将旁人放在眼里,一时也没特别注意罢了。
不过她也是早就听说过虞琬宁的名字的,听府中人议论,大将军府的千金,作派与旁人家里不同,不仅请夫子入府授课,虞大将军甚至还亲传武艺,将一个女儿,硬是当成男儿来养了。
且不说虞琬宁早已外扬的名声是好是坏,但到底还是声名远扬的。
然而季新月自然是拉不下脸来先向虞琬宁见礼了,于是便一有不服气地瞪着虞琬宁。
其实这般小事,虞琬宁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原本是打算待替莲心解了围便回书房去读书的。
但现在季书瑜都这样发了话了,那么她便只能在这儿待着,等着季新月向她见礼了。
“季新月。”
见季新月不服气,季书瑜这一次居然连名带姓地唤她了,并且语带警告地道了一句:“你若不肯收我这里的规矩,那便立刻回你的淮安王府去,日后也不必再来了。”
季新月一听心里又气又急,淮安王是当今皇帝的庶弟,当年先帝宠爱庶长子,立了庶长子为太子,是淮安王靖安王等几位庶弟一起协助当今皇帝夺嫡上位的,因此这些年来极得宠信。
但即使如此,淮安王也知道当今皇帝是一位疑心极重之人,尤其对他们这些有大功之人,便更是猜忌,所以淮安王便想着与韩太后、福安长公主套一套近乎。
韩太后为人寡恩,原就不甚喜欢庶子们,自然懒得理会淮安王等人。
虽然福安长公主平日里从不掺和政事,但淮安王知道,她是一位宽仁慈心的长姐,所以对季书瑜十分尊重,也想借着这次季书瑜收学生的机会,让府中内眷与季书瑜来往更密切些,万一将来有个不测,没准这位长姐还能替他说了几句好话,拉他一把。
季新月虽然不懂得这些,但她却明白,这件事对于父亲来说是极要紧的,打从传出长公主要收学生的消息起,父亲就一直对她耳提面命,一定要考入公主府。
一定要成为长公主的学生,一定要让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