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江夏之间,其中既有陆路,亦有沔水、汉水等支流水道交错纵横。
随着计议已定,接下来的时间里,傅肜领着本部水军游曳于沔水南北,但凡所侦查到从江夏所输送往宜城魏营的后勤物资,便立即率众着陆进行打击。
又由于水军实力魏军压根无法与荆州军所相持抗衡,吴军也在洞庭湖一役实力大损,此刻压根无法助魏军封锁江面以全阻拦荆州水军的决策。
一时间,魏军前线不由犯了难。
吴军大败,尽失制水权而无法压制荆州水师,导致魏军后勤物资将随时面临着荆州水军的威胁却又无能为力。
毕竟。
纵然可遣军接应,但荆州军却也可随时再次驶离江面,令魏军毫无办法,真要下水作战,无论是以魏卒的水战作战能力,还是战船等水上装备优势,差距都极其明显的。
这一点上,没有了吴人水师的牵制,荆州水师纵横大江间而无人压制,却有些防不胜防。
宜城。
连绵数十里间的魏营内,整个军营接连得错落有致、营垒与营垒间相连,深沟、暗坑,拒马阵等各式的防御措施亦是搭配极好,整座军营便好似充斥着一股森严的肃杀气息。
更何况自曹仁率众推锋至此后,也下令强行迁徙此地百姓往淮南、汝南一带安置,且将此处设为了军事管理区,并作为鲸吞荆襄各郡的前哨所在。
关平此刻领步卒于浅滩初着陆,一眼望过远处的那魏军营壮阔的轮廓,瞧着四周皆已成军事重镇区,早已是无人烟之地时,更仿若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其间的肃杀之气。
“这曹仁果真不愧是曾经追随曹贼征战多载的百战老将,这营盘扎得极为稳固踏实,进可攻退可守,一眼望去便知晓此人乃极为精通行军布阵,用兵之道极其丰富的大将之才也!”
此刻,望着魏营仿佛乃雄厚的巍巍高山般屹立,关平不由由衷感叹着。
感叹过后,也迅速做出决断:“令明,速速率部前往前方抵御,以防敌军趁我军扎营时率部来袭。”
“喏。”
指令一下,关平便领荆州军背靠沔水三十余里安营,以与魏营展开对峙。
魏军主帐。
此刻大将军曹仁身居帅位,手执着帅台上一封封从后方加急传回的战报,内容无外乎都是粮道遭遇荆州水师拦截而导致后勤物资无法输送往前线的情况。
“现荆州水师纵横大江之上,吴军又遭遇大败而无法封锁拦截,我军水师又无法与之比拟,还望大将军尽早构思万全之策。”
此战报乃江夏郡守文聘亲笔所写。
针对目前的局势,他心知若还是无法有对策对付荆州水师,那恐怕己方的前线大军会因后勤物资的匮乏而铩羽而归!
一时,曹仁皱眉,眉宇间露着丝丝忧虑之色。
他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曹仁的确是用兵老道的百战老将,但并不代表他就能想出万全之策。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南征江南若没有一支能够抗衡南方军众的水师,那战局将会是极为不利的。
现阶段下,曹仁就面临了此问题,关平先是设计打残了与己方水师实力不相上下的吴军,然后再以己军的水军优势来断粮道。
然而魏军近年来势力只是触及到长江边缘,虽然也大肆组建水师,但所开凿的玄武湖或者淮水,汝水等支流也无法与长江比拟。
没有长江这等地利,精锐水师也是极其难以锻造的。
毕竟,长江上的风浪就是北人不适的最关键因素,船只的颠簸亦会让北军产生晕厥、呕吐等疾病。
“大将军。末将愿请战前去击溃这群该死的荆州贼子。”
麾下第一大将牛金看着曹仁面色不佳,不由顿时翁声拱手请战道。
这几日以来,随着荆州军仗着水师的便利横行大江,无限袭扰粮道已经是令魏军诸将恼怒不已,此刻听闻牛金慷慨激昂的请战,其余诸将亦是纷纷战意昂然,面上更是展露出战意。
瞧着诸将满脸战意,曹仁心知士气可用,面上倒也缓和了数分笑意,不过思索片刻却挥手道:“诸位将军切勿急躁,敌军前段时间也曾打算断我军粮道,但却忌惮我军的援助而罢休!”
“现据我方的刺探回报,敌将关平已然抵达于此与荆州水师汇合,而他又亲率步骑上岸扎营,本将想来这定是关平为了阻止我军前去援助后勤队所做的决策。”
“听闻关平麾下有一支接近五千余众的西凉铁骑,若我军贸然出兵南下接应,则定被其抓住机会击破之!”
缓缓一席话,曹仁徐徐分析着安抚住了诸将情绪,随后才道:“目前看来,若想阻止敌军水师骚扰我军粮道,那么唯有先行击破关平,如此方才能让敌水师投鼠忌器,不敢再袭扰粮道。”
短短功夫,曹仁已是有了决策。
他也是果决之人,既然已有对策,也当机立断立即下令道:“诸将听令,明日清晨,全军结阵向敌营进发,与荆州贼子决战于野外。”
“此战务必一举击溃关平,此人阴险狡诈,绝不能给其喘息的机会。”
重重一席话,曹仁更是一拳狠厉砸在帅台上,满腔的怒意尽显于面上,一脸的狰狞之色。
前番关平率众北上汝南、比阳诸地时,曾纵兵打击各地豪强,解散佃户、收归土地分赐当地民众,待后续战事告一段落,失地豪强顿时便露出了他们的獠牙,伸手向分得田地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