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薇薇背影一震，慌乱地收敛自己脸上眼底的情绪。
然后，背着顾司霆努力平静着语气问道。
“这个人……她是谁？”
顾司霆，你真是可笑。
我在顾家的时候，你从不给我任何关于感情的承诺。
甚至，背弃我和凌妍在一起。
到我死了，却给我穿上婚纱，戴上婚戒，藏在这幽暗冰冷的地下室里。
可你在外面，又与凌妍双宿双栖。
想要我留在顾家继续带来与多兰斯家族的合作，又想要凌妍长伴你左右。
你什么都想要，但最终……只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顾司霆走近，伸手拉住她。
“你不需要知道，出去。”
顾薇薇喃喃说道，“她的心……被人挖走了，不会疼吗？”
顾司霆站在她身后，身形微颤，久久没有言语。
顾薇薇缓缓转过身，直视着着他的眼睛，幽然问道。
“哥，一个人的心被挖走，你知道……会有多疼吗？”
顾司霆看着她，不知是因为她的眼神，还是因为她问的话。
心口突然间像被扎进了一把利刃，痛得鲜血淋漓。
他缓缓望向水晶棺里宛若沉睡的人，眉目弥漫起无尽的痛楚与悲哀……
顾薇薇冷然看了一眼，漠然绕过他，离开了冰冷压抑的地下室。
顾司霆，你不知道。
你没有切身体会，你永远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痛。
别再说你有多放不下我，你放不下的只是顾薇薇背后的多兰斯家族为你带来的一切。
顾司霆：“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顾薇薇冷然勾唇，“凌妍啊，她说来了这里，我就会知道我是谁。”
她一直都清楚，她自己是谁。
她是顾薇薇，但已经不再是会属于顾家的顾薇薇。
顾司霆扭头，看着她问道。
“那么……你是谁？”
“我是顾薇薇啊。”
……
顾司霆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才颓然说道。
“回去休息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他自己都分辩不清。
她到底是慕微微，还是……已经完全成了顾薇薇。
顾薇薇离开了幽冷压抑的地下室，回到房间和衣躺下，对于所见所闻内心虽然有些沉郁。
但此刻所思所想更多的，还是离开这个她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傅寒峥这个名字，在她心里千回百转，给了她忍耐和冷静下来的力量。
一夜假寐到天亮，佣人一早过来唤了她起床。
她洗漱换好衣服下楼，顾司霆已经餐厅等着她用餐。
“吃了早餐，我们去一趟医院。”
顾薇薇好奇地问道，“去医院做什么？”
看来，是准备今天给她动手术整容换脸了。
因为别的事，已经拖延了几天。
要是再不把她送去动了手术，她这个样子待在顾家，只会夜长梦多。
顾司霆平静说道，“做个检查，很快就会好。”
“好。”
顾薇薇笑着答应，丝毫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但是，心里已经暗暗把自己从医院逃跑的计划，筹谋了一遍又一遍。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她就永远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