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人小,身子灵活,很快往旁边闪去,顺手扬起鞭子朝着那人膝盖处就是一下。
她心里盘算着最佳的攻击位置应该是眼睛,但是她身高不够,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计算角度很是刁钻,看似攻击的是正面位置,却在那人闪开的时候恰好打到。
所以那人膝盖一麻,行动受阻,速度慢了下来。
元宁趁机快速跑远。
这一段路是她走惯了的,因此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极为熟悉,跑开之后她在树林之中隐蔽起来,看追击自己的人正在到处寻找,一时之间还未发现自己,便动作麻利地爬上了一棵树,这棵树高高的大树杈上有一个大大的喜鹊窝。
她爬到那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绑在一起,一股脑儿丢进了喜鹊窝里。
刚好这个时候窝里的喜鹊还没回来。
她居高临下看着,那些人快要追到这边来了,便在树上仔细寻思脱身之法。
当然是不能继续在这棵树上待着。
树林之中的树木非常密集,枝杈交错。
她小心翼翼从这一棵树挪动到另一棵树,很快就远离了之前藏东西的那棵树。
打劫的人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会爬树,因为即便是乡下,女孩子也是被勒令禁止爬树的,是以一开始并未往头顶上看。
但他们进了树林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不禁骂骂咧咧起来,都不相信那么一个黄毛丫头会在这么多成年男子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若是再倒退一个月,树上枝叶稠密,元宁躲在树上是极为安全的,但偏生现在树上的叶子几乎要掉光了,月亮渐渐升起来,地上的影子清晰可见。
那些人搜寻了半晌,其中一个一脚将地上的一块土坷垃踢飞,骂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么一个毛丫头还能飞了不成!”
另一个人忽然指着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地上一团黑影还在缓缓移动。
元宁身子一僵,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那些人抬起头来,不大一会儿就看到了在树上的元宁。
“哈!这个死丫头在这儿呢!哟呵!还会爬树呐!”
“下来!给老子滚下来!”
“你老老实实的,好多着呢!要不然,嘿嘿,可有你好受的!”
原本他们只是被人收买来恫吓一下元宁,若是元宁老老实实挨欺负,他们倒也不会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但如今他们自觉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戏弄了,面子上下不来,恼羞成怒了。
几个人过去合力摇晃元宁栖身的那棵树。
元宁在上面摇摇摆摆,头都晕了,便是想转移,也来不及,她在树上挪动,总没有人家在地上跑动快呀!
但也不能听他们的下去任人摆布,所以便闭紧了眼睛,抱紧了身下的树枝,一动不动。
底下那几个摇晃了半天,一个个胳膊都酸了,可树上的小丫头竟然一声不吭,也不肯下来,登时恼羞成怒,其中一个撸胳膊挽袖子,往手心“呸呸”两下,扯着嗓子道:“老子上去把她拎下来!”
他要上树,同伴们,自然就停下了摇晃树干的手,搓了搓有些麻木的掌心,啐道:“娘的!等弄下这死丫头来,有她好看的!”
元宁趁着他们停下来,睁开眼睛,咬紧牙关,快速挪动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此举更加激怒了他们,他们的叫骂越发难听了。不过他们却还在刻意压抑着声音。
元宁陡然在树上大声喊叫:“来人啊!杀人啦!放火啦!老王家的孩子被偷啦!”
她人小,声音尖利,穿透性极强,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顺风传出去老远。
这个地方,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其实也就是距离前后的村子都差不多一里的样子,若是白天,处处喧嚣,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事,前后的村子还真未必能听得到。
但晚上万籁俱寂,元宁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大。
首先有动静的便是村子里的狗,一只狗叫起来,全村的狗都跟着“汪汪”狂吠。
狗一叫,做主人的还能不被惊动?
有几个机警的村民就牵着狗出来察看情况了。
元宁尖利的嗓音还在响着。
虽然离得远听不清喊得到底是什么,但总归是有动静的,出于谨慎,他们便商量了一下,各自拿着趁手的家伙——木棒、镰刀、锄头什么的就出门了。
走得越近听得越清。
因为元宁不老实,所以底下的男人们也在骂骂咧咧,爬树的人动作更快了些,但他没有元宁身小灵活,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没追上。
元宁嗓子都要喊哑了,但她已经看到了渐渐靠近的火把,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所以使劲咽了咽喉咙,继续叫喊着:“杀人啦!老王家孩子出事儿啦!”
哪个村子没几个姓王的?
村民们一听都着急了,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几个歹徒做贼心虚,彼此打个招呼,灰溜溜遁走。
元宁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气。
村民们到了近前,反而听不见动静了,不由嘀咕起来。
元宁手软脚软从树上下来,颤巍巍说道:“我在这儿……”
村民们围拢过来一看,见是个不大的小姑娘,忙问是怎么回事。
元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诉说自己的遭遇。
她知道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自己把情况说得越惨,这些人就越是同情。
果不其然,听她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