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魏强和罗鑫都有着极为严重的仇日心理。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仅仅是对川岛秀子,就算是刘达成本人,他们都持保留态度。要不是刘达成一次次帮助党组织完成任务,他们早就把他当作汉奸给除了。
现在彼此面对面,坐在一起吃过桥米线,魏强和罗鑫都有些感叹唏嘘。命运为什何如此捉弄人川岛秀子看出他们的尴尬神情,微微一笑,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来这种小店来找吃的吗”
两个大男人被问得一愣一愣,茫然地摇着头。
“真,真实的真只有在这种地方,我才能听到真正的中国人的声音。大酒店的服务周到,但所有人的面孔都戴着一幅假面具,让我分不出真假。而这些小店的老百姓,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是挂在脸上的,很容易就能知道。和他们打交道,不累。”
川岛秀子的理论,对于魏强和罗鑫来说都有些高深。他们可没有那么多讲究。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平常并没有多少机会去大酒店消费。倒是刘达成这家伙,山珍海味尝遍,整天还搂着日本娘们睡觉。他过的日子,一点都没有亏待自己。
填饱肚子之后,川岛秀子还想到处走走,被魏强制止了。
“秀子小姐,不瞒你说,我们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全。如果你出了意外,我们责任重大。所以,还是请你回宾馆休息吧。”
川岛秀子微微一笑“你以为宾馆就安全吗实不相瞒,自从我踏上列车之后,我就一直闻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着我。或许,就在我们出来吃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打我们的注意了。准确地讲,是有人打我的主意。所以,你们不要跟随着我,最好离远点,免得惹麻烦。”
说罢,她毅然转身,走了,向着一条小胡同走去。魏强和罗鑫相视一眼,表示很无奈。
川岛秀子说得没错,保护她也不能那么名目张胆。那样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魏强匆匆然超越川岛秀子,走到她前面。罗鑫则在距离川岛秀子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像个浪荡子似的,嘴里衔接一根草茎,边走边吹口哨。
小巷很悠长。巷子两旁的居民住满了人。这些居民大约是怕惹祸上身,一个个都把门关得紧紧的。如此一来,整条巷子便是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幽深、恐怖。川岛秀子在金陵大酒店附近转了一圈,总计穿越了八条小巷,两条大街。尾随在她身后的罗鑫弄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眨眼间便是深夜十点半。川岛秀子回到宾馆。此时,她对于周边的地形已是了如指掌。这些大街小巷,哪里有制高点,哪里适合逃遁,她已如明镜一般清晰。
赖东明坐在金陵大酒店对面的一家茶楼喝茶。他的位置靠近窗户,手里执一望远镜。望远镜里,川岛秀子正聊无兴趣地走进大酒店,然后从酒店后侧的电梯上楼。不一会,404室的灯亮了。川岛秀子故意把窗帘拉下来,望远镜里什么也看不见
“妈了个巴子她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赖东明有些气恼,冲手下的一名马仔骂道。那名马仔讨好地涎笑道“老大,那个美女应该是开始洗澡了呀。她当然要拉下窗帘。”
“啪”
赖东明一巴掌扇向那家伙的后脑勺,骂道“妈了个巴子,尽想些歪主意。实话和你们说了,龟田课长下令,今晚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等会打起来,你们千万不要怜香惜主。这个女人是地下党的高级间谍。龟田说了,打死她,奖励金条十根。”
那个叫冯刚的马仔听罢,有些不明地问道“老大,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我们一枪干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说过了,不要怜香惜玉。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我们不在乎这一个。”
冯刚还是有些不解“龟田以前总是喜欢抓活的,这次为什么只要死的,不要活的这不对呀。”
其实那些马仔都很清楚,赖东明所说的十根金根,一定只有龟田开价的一个零头。大部分的“利润”都让他们的老大独吞了。
赖东明的职业主要是靠收集情报,打探消息。动手杀人的事情也干,但并不是他的主业。这次龟田课长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找到他这样的三流角色充当杀手。
冯刚从赖东明的兴奋劲里嗅到了另一种味道,那就是危险连龟田都觉得不方便动手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地下党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老大,依我之见,我们今晚这个行动不是别干。俗话说得好,赚不完的钱,过不完的年。我觉得我们会被龟田给坑了。”
“怎么说”赖东明一手持枪,一手执望远镜,眼神有些不善起来。他不喜欢太过聪明的部下。像冯刚这样的人,只不过多自己多读了两年私塾,算是半个文化人。
“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日本人的内斗。你想想,如果连龟田都不方便动手的人,她应该是什么人”
赖东明像被鸡骨头噎住似的,脑子也抽筋,没办法转弯了。这个女人的确漂亮。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绝对不应该是出身穷苦家庭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是地下党,龟田会像猛虎扑食似的,哪里还需要他这样的人动手冯刚分析得极有道理。但一想起龟田许诺给自己的黄金百两,他又觉得钱多不扎手。反正只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
身逢乱世,往往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果做什么事情都书生气太重,将会一事无成。想到这,赖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