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对于沐冥的出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连头也没回:
“先生何时也成了梁上君子?喜欢上了些偷听的伎俩。”
乌月很少说些噎人的话,她的话本来就不多,此时噎人却没有起到好效果,俩世为人的脸皮总归是出她想象的。
“看来娇纵姑娘的担心确实有些道理,心情不好了就往僻静处呆的喜欢还是要改一改的,万一遇到人偷袭,还是有些危险的,毕竟现在隐世家族精英子弟尽出,对于乌月姑娘有威胁的人大有人在。”
乌月却是不理,仍旧痴痴的望着漆黑的夜色,仿佛那里有个特别吸引她的地方。
忽然,少女朱唇轻启,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沐冥耳边响起:“先生有思念的人吗?”
沐冥沉默,思念的人吗?俩世为人,身边的人走走停停,到最后总是会沦为一个人,若一定说要有,偶尔安静之时,前世会想起那么一个人,那个去南海取神木,为自己搭木屋,开心时会笑的没心没肺的孩子。
今生,多了一位,至今不知道与魔僧妄生在哪里漂泊的弟子沐月。
不过乌月好像也并不期待沐冥的回答,仍是自顾的说道:
“思念人很痛苦,可是又做不到不思念他,我想忘了他,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忘掉他。有些人,不是时间长了就能淡掉的,他反而像酒一样,酵,越来越浓郁的味道,将你的心填的满满的。”
沐冥更加的无言,他不太清楚乌月的事,但他隐隐可以感觉到乌月的悲伤与挣扎。
他不清楚,所以他没有办法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走到她身后,拍一拍她的香肩,来一句千变一律的话,“该忘的总会忘掉的”。
于是,他只能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唯有默默的陪伴。
他不出一声,害怕少女因为有所回应变得更加悲伤,而他只能手足无措。
他也不敢远去,因为他觉得,此时有人作陪,对于少女来说,会稍微好一点,尽管这作用有些微不足道,但至少有些作用。
过了许久,远方的军帐彻底安静下来,似乎军士们已经进入了梦乡,少女也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觉得一丝疲惫。
“谢谢你,先生。”最终少女转身,真诚道谢,然后向着远方的军帐走去。
沐冥叹息一声,身形逐渐被夜色淹没。此地重回一片寂静。
夜色里,隐隐传来一阵跳脱的声音:“你喜欢她?”
没有人回应那道模糊的声音。
乌月回营后,惊鸿并没有入睡,帐中一片明亮,惊鸿也一直盯着帐门口,她一直在等乌月归来。
见到熟悉的身影后,俏脸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迅的把目光别向别处,脸色变幻了几下:
“对不起!”
“对不起!”
出乎意料的,俩人说出了一样的话。
惊鸿匆匆看向帐门口的少女,乌月的脸色不再淡漠,也没有了往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一缕羞赧,她不是个会道歉的女子。
对视良久的俩位少女忽然笑了起来,惊鸿详怒呵斥道:
“知道错了,还不过来睡?”
乌月一愣:“你也说对不起了!”
“我不管,你比我先说。”
“一起说的!”
“你睡在靠外边,保护我!”
灯灭了,账内的对话也逐渐小声,一道黑色的人影逐渐出现在帐篷之上,他似乎没有重量一样,帐篷并没有他的出现有丝毫的影响。
夜更静了,似乎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连山虫也蛰伏起来,没有出一丝声响。
夜过半,一声细微的声响隐隐出现在夜空中。
账内账外,乌月与黑影同时睁开眼睛,行军在外,乌月从来都是合衣而睡,连铠甲都未褪下,她起身,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钢枪,戴好头盔走出了账外。
与此同时,帐篷上的黑影迅消息,再出现已在帐篷内,惊鸿仍在睡梦中。
黑影上前,此时帐篷外却传来乌月的爆喝:“敌袭!”
惊鸿立刻醒来,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黑影,少女刚被惊醒,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看到那人疑惑的问道:“隐卫?什么情况?”
隐卫:“有人袭营。”
惊鸿一下子惊醒,连忙起身,正要走出账外,却被一隐卫一把拦住。此时帐篷在兵器交织的声音传来,双方已经交上了手。
惊鸿心急,怒斥道:“让开!”
隐卫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惊鸿担心外面的乌月,当即想要绕开黑衣人,可黑衣人身形一动,仍是挡在了她的前面。
少女开口威胁,也不知道她凭什么威胁。“你让不让开?”
但似乎威胁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黑衣人开口道:
“你此时出去只会添乱,没有任何效果。”
不得不说,黑衣人说的话很有道理,此时是袭营,不似俩军对垒,军师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惊鸿也稍微冷静了下来,不再嚷着要出去,只是面露疑惑的道:“为什么会有袭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此?弋阳不是前去攻城了吗?”
有太多疑惑了,惊鸿想不明白,账外的声音却越来越激烈,彼此起伏的闷哼、高喝、惨叫,代表着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
惊鸿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账外的乌月也不好受,她听到一丝轻微声响,并未出声,而是独自去探寻,她也怕自己听错了,反而让沉睡的士兵们白忙活一场,然而,她刚靠近疑是声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