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骐车子的声音渐渐消失的时候,父亲阴沉着脸回到了屋子里。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随手点了一根烟,并把打火机重重地掷在了茶几上。啪~地一声,把我身旁的曹灿灿吓了一跳。
“二哥,什么事儿,就发这么大火?很少见你管别人的闲事儿,何况,这个闲人,还是大哥?”曹歌在一旁,看着父亲的脸说到。
父亲意料之中地没有吱声。以曹歌的个性,这种奶奶不在,大爷不在的场合,用言语奚落奚落父亲再合适不过了。于是,这个曹歌回手倒了一杯水,递到了父亲面前:“来,二哥,别上火,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你这刚才英雄救美这一出,多给力啊!这要是刚才没你,现在这曹家估计都翻天了呢!”
父亲嘴里叼着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瞧你那样儿,二哥呀,我说,你是不是总专心于一件事情上,脑袋都瓦特掉了吧!怎么现在好人坏人分不清呢?夸你也听不出来了?啧啧~”
“呵呵,我还没傻到好话坏话听不出来的程度!”父亲说完,把手里燃尽了的烟蒂用力地按在了烟灰缸力,并起身打算上楼。曹歌在其身后又补了一枪:“喂!二哥!上楼了呀?!话还没说完呢,这楼下人,你不安抚安抚啊?!”
这一句话说完,父亲回过头,脸色瞬间就变了:“曹歌,你不要太过分!”
“什么?你说什么二哥?我听不清,你再说一遍?”
父亲似乎不想在这样的时候与曹歌发生正面冲突,为了息事宁人,只能选择上楼。我和曹灿灿见到父亲向楼上行进的脚步,吓得急忙往回跑。我边跑边慌张地看着身后父亲距离自己的距离,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父亲偷偷瞥着张静的眼神,很明显的,那眼神里有着无奈、愤怒和心疼。
这样如此复杂且伤人的情绪,我不知道,同在一楼的琴婶儿是否看得到,如果看到,她的心情又该是怎么样的。
父亲上楼之后,曹灿灿拉着我借以下楼喝水的名义又打入了“敌军内部”。曹歌又凑到了张静身边:“大嫂,别生气了,这女人究竟是谁啊?看起来,你很不喜欢她!”
张静没有开口说话,但从她的侧面能够看得出来,张静的嘴唇在颤抖着,甚至连着下巴上的肉。因为我也气过,所以,我清楚,这是气到极致的生理表现。
曹歌见张静没有回应,转身看了坐在餐桌旁的琴婶儿一眼,并怂了怂肩膀,琴婶频眨了两下眼睛,也没有说话。
张静直起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挪动了脚步,也欲回卧室。刚走两步,忽然回头看了看门口紫云菲带过来的东西,恶狠狠地瞪着有几秒钟,然后在大家还并不明所以的时候,只见张静快步走到门口,拎起那放在地上的礼物,直接开门丢了出去,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这一连贯性的动作,弄得众人张大了嘴巴,睁睁地看着张静就这样上了楼。
“我去,大娘也太帅了吧!”曹灿灿看着张静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感叹地说着。
“是挺帅!哈哈,要是我呀,我可舍不得扔!再生气,也不能亏待自己呀!我看她拿的点心是上海一个特别出名的牌子,据说,那牌子的糕点,都是需要提前预定的呢。不仅价格贵,而且特别好吃。”曹歌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着。
“是吗?小姑,有多好吃?”
“哈哈,馋猫!我也没吃过,但听说过。我本身不太爱吃那些东西。怎么,你想吃呀?拿回来就是。”
“那,我可去了哈!”曹灿灿边说,边向门口挪着步子。
“灿灿!”琴婶儿忽然叫住了曹灿灿,并摇了摇头。
曹灿灿站在大厅中间,看了看琴婶儿,又看了看曹歌,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曹歌忽然一笑:“哈哈,这孩子,逗你玩儿呢,你见谁把别人扔出去的垃圾捡回来吃的?况且,你这要是拿回来啊,保不齐一会儿就又世界大战了。你要吃,姑姑让朋友从上海带点回来。”
“不用,曹歌,小孩子就是见什么都好,等你真弄回来啊,还真不一定吃呢。快别麻烦了。”琴婶儿劝到。
“没事儿,二嫂,我同学昨天联系的我,说明天从上海回南京。这不正好!我让她多带点儿,咱们也尝尝。哎!没那口福吃别人买的,那就自己弄了呗!”
琴婶儿笑了笑,没有吱声。两分钟后,才忙想起来我俩,又急忙撵到楼上去写作业。
那天晚上,奶奶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太清楚,大约也是很晚,毕竟在我睡觉之前,并未听见奶奶与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想必时间应该也不会太早。
曹骐那一夜没有回家。琴婶儿也并未因父亲护着张静的事情而发生争吵,这一点儿,倒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说是一点儿,实际上,还有有理由的。因为,琴婶儿本身对父亲的事情就过于敏感,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护短,按照之前来讲,琴婶儿不做任何反应,确实不正常。但是,这个琴婶儿自从母亲上次来家里庆功宴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处于非正常状态下,所以,没反应,也算是正常的。
紫云菲的到来,在曹家大厅里兜转的半个小时里,张静便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尽管当时我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起码,我从未见过张静如此这般的可怜景象。
父亲的误入剧情,又让琴婶儿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再次划了几刀,尽管没有留血,但我看得出来,那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