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明初旅人,途径这双塔,曾留下一诗:
石塔参差御苑西,凌空双雁识招提。梵铃风起声相激,仙掌云分势欲齐。
似引飞凫朝帝阙,岂烦鸣马护禅栖?长安落日驰车骑,何处逢人路不迷。
斯道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眼前的杯盏间,新茶已沏好,只待客来。
身后垂帘微动,有人入来,带进几分暑意。
那人在斯道对面入座,也不多话,一口将茶饮了个干净。继而将那茶盏重重放回案上,眼见着细微的裂纹,迅速攀爬蜿蜒于茶盏净透的杯身上。
斯道抬手换了新的茶盏,重新沏上,方缓缓道:“十二皇子,文武俱佳,志在经国。洪武二十八年,同楚王讨伐古州蛮人,出入间,缥囊载书以随。遇山水胜境,辄徘徊终日。”
他顿了顿才又道:“燕王痛惜,斯道痛惜。”
朱棣方才一路急行,身上浸了井水的衣衫早已干透,也不唤人更换,“齐泰拿了邓庸。”
斯道未接话,僧袍微动,抬手将壶中茶沫撇去。
朱棣这才抬眼瞧他,面前这位,日日里殷勤撺掇自己夺帝位,今日何故如此冷清?很是不寻常。想那邓庸下狱,如何顶得住齐泰备下的锦衣卫大刑。
“事已至此,只能静观。燕王的疯,怕是还要装下去。”斯道总算抬眼望着他。
朱棣冷笑,“装疯比杀人省气力,他齐泰若敢来此,老子直接将他按在地上剁了他。”
斯道又沉默了一阵,眼瞧着这位燕王的火气弱了些,才开口,“若想成事,如今尚有一人,需为王爷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