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一刚要发作,楚琦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这些个符我待会便画一些来,有的是,只是准备材料麻烦了一点。”
薛小盼将符箓递还给赵学一,说道:“小气鬼,还是我无品最大方,嘻嘻。”
赵学一狠狠道:“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识货,给了你就是暴殄天物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符箓整理好,放进衣襟中。
过了几日,楚琦起身向洗云台晴霁宫走去,有几味给小胖锻炼道体的药草和制符的材料没有了,便想寻李诗晴陪自己去花蝶海走一遭。
行到宫前,只见“晴霁宫”三个金粉写就的字匾横亘山眉,颇有些宫殿的气概,深处隐约见亭台楼宇相抱于云海,从白皙的丝绸中,悄悄露出尖尖的宫檐。字匾两侧立着两个白玉石柱子,上面各立着一道字联,分别是:“云开雾散却晴霁,清风淅淅无纤尘”。这里是李诗晴的私人住处。好似这般规模、这般气派的殿宇,给一个刚入十品的道士住,是决计不可能的。但谁叫李诗晴十六岁便入十品、她老子是洗云台的六品道王护法、叔爷爷是五品道尊长老,而洗云台的峰主也姓李呢。
楚琦驻足在宫前探着脖子瞧了瞧,但并未逾宫门半步。,手上拿着“心心通”,放在嘴边说了两句:“诗晴,诗晴,你在吗?”。楚琦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前几日月圆之夜才充得能量,为何没有反应呢。
说巧不巧,从云雾中走出一位身着素白轻纱的小道娥,发髻高束,青丝如瀑,明眸皓齿,极是清丽秀美。
小道娥也不走下来,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板着脸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过,不要再接近这里吗。”然后冷哼道:“一个废物,也想学癞蛤蟆吃天鹅肉,癞蛤蟆都觉得丢人。污了我家小姐声誉,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楚琦在上清院是“废物”的情况人尽皆知,而且还有“无品道士”的“美誉”,尽管如此,凭着一张九天下凡的脸蛋,在女弟子中还是蛮吃得开,却不知为何,跟这小丫头片子怎么都不对付。
楚琦摇摇头笑了笑,这小姑娘学习骂人的本事还是稚嫩了些,不由觉得有趣可爱,但也不敢托了大,规规矩矩行了道礼,不卑不亢道:“李秋雨道友,楚琦有礼了。”缓和了一下气氛,微笑道:“几日不见,我见道友莲步藏风,神韵自敛,想必是修炼上有所得,恭喜道友!”
李秋雨心里颇为得意,面上却冷冷地道:“哼,想不到你眼光倒也不错,最近确实修炼有所突破。”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秋雨无意中已将“废物”改成了“你”。
楚琦继续说道:“只不过……”
李秋雨柳眉一横,问道:“只不过什么?”
楚琦说道:“观道友身形气质,应该刚到金钗之年。”李秋雨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家伙猜得还真准。
楚琦沉吟片刻,说道:“道友应该是刚刚入品吧。”
李秋雨这回有点安不住了,颤声道:你…你这个废物,如何瞧….胡…胡说。”
楚琦挠了挠头,暗叹这小妮子果然太单纯了些。此女年龄不大,又叫诗晴为“小姐”,身份自然不高,而听她步伐略带虚浮,应是根基不稳。年龄小,身份不高,根基又不稳,十有八九是刚刚入品,推断出来也没什么难度。
楚琦拱手道:“道友莫惊,楚琦没有窥探秘密的意思,敢问道友,入品之后气海每月是否会胀痛阻滞,是否夜时会惊悸盗汗,甚至夜不能寐呢?”
李秋雨心里自然是大骇,楚琦所说与自己症状一般无二。
楚琦叹道:“刚刚入品,又逢少女初潮,自然会阴阳不济,根基动摇。”
李秋雨一听“初潮”二字,脸上羞得如猪肝酱紫,颤声道:“你…你这个登徒子!”
楚琦见状连忙道:“道友莫怪,道友莫怪,在下学过些医术,也想相助一二,万一跌落了境界,岂不可惜。”
李秋雨迟疑片刻,心道这登徒子虽然口不择言,但自己的几件事都被他说中了,半信半疑道:“那….那你说怎么办,不许你…不许你再说些无礼的话。”
楚琦连连称是,说道:“其实也好办,只需在正午阳日当头,聚道力于阴交;子时阴月升辉的时候,散道力于阳交,以阳补阴,以阴温阳,不出三日,症状可解,境界稳固。”
不待李秋雨作声,楚琦接着说道:“此法记于《灵枢素问经》第六篇第二节,道友若有怀疑大可问你家小姐。”
李秋雨内心此时极为矛盾,先前骂他废物,癞蛤蟆不如,如今让这癞蛤蟆不如的家伙指点帮助了一番,心里既羞愧又感到耻辱。她故作冷静,冷哼道:“我自己自有判断的能力,何须问我家小姐,我还有事,不跟你闲聊了。”匆匆便向云海深处行去。
楚琦不禁叫道:“还请道友行个方便,可否向你家小姐通报一声。”
李秋雨定住脚步,犹豫了片刻,觉得好像欠了他人情,心里极不舒服,说道:“小姐说了,这段时间要闭关,谁都不见,你…你过段时间再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