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粼粼马潇潇,滚滚长流向着长安的南方缓缓移动,车外的哭喊声惊动马车内的李泰,掀开帘子,道路上挤满了人,跟着自己相同的方向,男女老少,跌跌撞撞的向前前进。不少老人住着拐杖,妇孺抱着孩子,甚至有怀中的婴儿哭喊,来到路边就给孩子哺乳。
“停下,都给本王停下”。
这个场面至少李泰没有见过,无疑李泰心中是悲哀的,这些都是跟着自己去江南,自己如何忍心让他们在路上受苦。
见走着走着,车队再次停下,黄杰带着一丝不满道:“越王殿下,现在离开长安才不过十里的距离,像这样的走法,不知何时才能赶到扬州”。
“给本王闭嘴,本王说话时,何时需要你插嘴!”
李泰发火,虽然声音中还带着稚嫩,但尊卑理念已经被植入的大唐百姓,还是感受到那一丝的威严。
黄杰果然不敢在说话,被姗姗来迟的胡麻子拉倒了后面。
跟随一起下江南的工匠们更不敢知声,见路旁一块大岩石,李泰爬到上面,期间有兵士来搀扶自己,被李泰拒绝了,费了半天劲才爬上岩石,李泰后悔拒绝那个兵士的好意。
现在岩石上,总算让自己变的高大一些,深吸一口气,缓下刚来的劲,此时好想给自己来个麦克风,压下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向着停下来的工匠们,大声道:
“你们拖家带口跟着本王到数千里之遥的江南,可以说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本王的人了,李泰年幼考虑不周,让大家跟着李泰一起受这路遥之苦,请受李泰一拜。”
李泰站在岩石上,冲着人群躬身行上一礼。
下面的工匠们以及家属被李泰这一出,弄的是措手不及,从人群中挤出一人,拄着拐杖,朝着李泰走来,出现两个侍卫,拦住老人的去路。
李泰见到,示意两人下去,道:“你们两个让开,请老人家上前。”
随着两人的让开,老人来到李泰近前,躬身府礼道:“启禀越王殿下,十年前老夫也是拖家带口的来到长安,当年赶路时没有足够的粮食,老夫一家是啃着树皮,吃着草根才熬到了长安,如今跟着越王殿下南下,却有足够的粮草,加上殿下良善,我们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人这话说的李泰有些尴尬,这算是怕马屁吗?从老人言语中看出,大唐的百姓容易知足,只是您这一下打断本王,本王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下去呢,让老人离开,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老人家,您这身体可是不如十年前硬朗,若您在行路途中有个好歹,父皇肯定饶不了李泰。”
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拍打着自己的另一条腿,豪爽道:“越王殿下,不是老夫自夸,别看老夫现在拄着拐杖,那些年轻人还不如老夫走的快。”
李泰听的是满脑子黑线,这到底是本王在说话,还是在听你在自夸,没看见刚才那个阻止自己的侍卫首领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么,李泰只能劝道:“老人家,要不咱们等会在聊?”
“好好,老夫耽误了殿下,真是罪过罪过”,老人也是意识到自己出来有点不是时机,拄着拐杖退回了人群。
李泰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继续的演讲:“诸位都是工匠出身,想来对制造马车不在话下,看到前面的那片树林了吗?今日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你们以最短的时间内,给本王制造出一百辆马车。”
顺着李泰手指的方向,确实是一大片树林,先前出来的老人,这次没有走出来,站在人群里道:“殿下,一百辆马车好造,可是骡马没有啊,总不能人拉着马车吧。”
李泰不作多解释,直接指着骑兵座下的战马,道:“骡马没有,战马却有一百,本王想这些战马拉马车的能力应该也不弱于骡马。”
拿战马拉马车,难道不知道战马的珍贵,黄杰想上去争辩,胡麻子拉住劝道:“越王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忍忍,到了地点后,战马还是我们的。”
“越王善心对吾等都是好事,只是那是战马啊,整个大唐都不多,怎么能如此糟蹋。”
黄杰爱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胡麻子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李泰可不管黄杰心中想什么,一大群老幼妇孺跟随,李泰真心看不下去,道:“马车制作好之后,老幼妇孺残弱优先上车,至于年轻的壮汉,本王只能说一句对不住了,你们只能跟着队伍行走,即使有剩余的马车,本王也只能安排给将士们轮流休息之用。”
众工匠不仅没有埋怨李泰,在老人的带领下,纷纷给李泰下跪道:“越王仁慈,我等受之有愧。”
“大家快点起来,本王在这上面不好下去,你们从此都是本王的人了,本王却不能将你们照顾周全,本王才是有愧啊。”
在李泰的劝说下,大家继续启程,比之前的沉闷好上许多,人群之中不时传出欢颜笑语。
李泰下了岩石之后,去找胡麻子,胡麻子和黄杰两人此时还在嘀咕着呢,李泰只能喊道:“胡副尉,过来一下,本王找你有点事。”
撇开黄杰,胡麻子来到李泰近前,拱手道:“卑职在此,请殿下吩咐”。
“你快马到前面去问问,那片树林的主人是谁,本王也不知道一百辆马车需要多少树木,所以你先去跟主人商量价格,用完之后,我们统一付钱。”
“这个?”胡麻子看看李泰,不知道李泰的想法,刚才还是一副仁慈表现,现在不会要强取豪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