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兄,扯呼!”白泽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啾!”九色鹿叫了一声,一瘸一拐地也跟着跑路。
“站住!!”杜明气急,他的灵伞被那正阳引雷符劈得半废,此刻体内真气被余雷震得根本没法调动,那口他得以仰仗的飞剑根本祭不出来。
无锋剑被白泽召了回来。
两人一鹿在前面跑,焦黑老道在后面追。大雨之后的山路奇滑无比,几人一路狂奔,不知撞了多少棵树,栽了多少狗啃泥。
伸手不见五指,好在白泽能夜视,拉着慕轻灵还好。那杜明一连摔了七八次,彻底没脾气了,哇哇大叫,“小儿休得猖狂,待我恢复真元,再取尔等性命!”
“待小爷回了河阳城,叫慕随风一锅端了你那狗屁杜家,哈哈哈!”白泽输场不输人,出言讽刺,放声大笑,却扯动伤势,顿时脸都青了。
“口舌之利。”慕轻灵嗔了他一句。
可不敢懈怠,两人一路狂奔,直到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这才停下。
夜色深沉,黎明未至。大雨虽然停歇,可森林一片潮湿,白泽和慕轻灵慌不择路,亡命逃窜,此刻已经是狼狈不堪,走到城里,被人当做乞丐也毫不称奇。
“不行了,真跑不动了!”慕轻灵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休息片刻。”白泽也背靠大树,坐了下来,内伤之严重,让他浑身酸痛不说,一举一动胸腹都撕裂般疼痛难忍。
白泽当下也顾不得谢玄的嘱托,将此前摘的灵元果和地灵根都拿了出来,一把分给慕轻灵,一把分给九色鹿,自己抓了一把,张嘴就啃。
“听说知微高手能够锁气,那妖道不死不休的架势,看来是没玩。”白泽含糊不清地说,“你我抓紧时间恢复内伤,片刻之后少不得接着奔命。”
慕轻灵没有推阻,只看了白泽一眼,吃了灵药调息真气。灵鹿更是毫不客气,伸长了舌头将灵药一卷而尽,嚼将起来。
白泽调息真气,隐约之间,竟觉得体内纯阳真气浑厚了几分。果然修行一途,闭关苦练是一说,入世搏杀,生死一线中提升修为也是必不可少。
三刻之后,两人一兽勉强压制内伤,精神稍振,寻了个方向,不敢停留,扬长而去。
“我说,你爹是堂堂河阳城主,燕国四大名将之一,杜家不过南域一世家而已,胳膊再粗,能拧过大腿?”白泽问,“此番入独山,杜家的人马居然敢截杀于你,他们是不想活了吗?”
慕轻灵眼眸低垂,心中思虑万千,说道:“此中必有天大的阴谋……南域世家根深叶茂,二十年前我爹爹在东山之野一举击败南域七城联军,枪挑联军将领何宪首级,那一战虽然以联军颓败落幕,可后来爹爹马踏南域七城,银甲军血染南域世家,死在我爹爹一声令下的世家新秀数不胜数,此番杜家胆敢在独山截杀我,多半是那些世家心里还记恨着我爹爹。”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苟活下来的世家新秀,想必也是家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白泽点头,“那你爹当年为何没有对南域世家斩尽杀绝?”
“先王治下,前十年荒唐无度,征南大军已经是王下统军过半的军力了。”慕轻灵苦笑,“而世家在南域根植数百年,彻底撕破脸皮,谁都讨不到好处。况且七城叛乱之后,燕国北域又生变故,如何赶尽杀绝?”
“那你说。”白泽忽然停下脚步,“此番杜家下手,杜家背后,会有其他世家吗?”
“单凭杜家,怎敢和我爹爹叫板?”慕轻灵紧咬贝齿,“可惜先王后十年呕心沥血,励精图治,英年早逝。如今燕王沉迷歌舞声色,国不将国,又是对我爹爹虎视眈眈,一再削减河阳镇守军编制,整得昔年纵横燕国四境的银甲军几近徒有其名!”
若非如此,南域世家,怎敢一缨河阳镇守城主,燕国四大名将之首的慕随风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