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令平挥洒汗水,熬练筋骨的时候,在不远处,两双眼睛,四只泪目正在凝望着他。
“平儿果然没有辜负厚望!”
陆啸天深知修炼不易,见陆令平用功之深,已经超越了他年青的时候,面容之上微微舒展,凝聚了些许安慰。
“真是难为平儿了!正值年少之时,却让他独居深山,整日里修炼不止。”话一出口,林子瑄泪水夺眶而出,扭过脸去,不忍直视。
“我知道平儿拼命修炼,完全是为了洗刷被嘲笑的耻辱,也是想为我出一口恶气,岂不知,名利都是浮云而已,还有更大的重担在等待着他。”
陆啸天凝重望向远方说道。那种目光,却是缥缈至极,似乎隐含复杂的情感。
“嘿!”
就在这时,陆令平在修炼到兴奋之时,突然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一个盘旋,如同鹞子翻身,猛然扑击而下。
“地龙手!”
姿势极为标准,却是后跃太猛,一瞬间已经临近万丈深渊,想收手,却为时已晚。
“嗖——嗖——”
两条身影快如闪电,如影随形,直向陆令平扑去。
陆令平惊叫一声,在惊恐之中,手挠脚蹬,却是不着边际,料想此番是必死无疑了。霎时却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被一道温热的光芒托上悬崖。
双脚一着地,猛抬起头,惊恐眼神一凛,随即又扎下头去,抹去脸颊上的冷汗,尴尬一笑,喃喃说道:“爹、娘……”
林子瑄没有说话,只是收起哽咽,转而微笑着帮陆令平拂去身上的泥土。
陆啸天皱着眉头,看看陆令平,又仰望空寂,显然是在为陆令平担忧。片刻又忽的转过身,来回走了两趟,一抬头,见一附近的农人从此走过,肩上挑着一个担子,很是吃力。
陆啸天遂轻叹一声,向陆令平一招手:“孩子,起来!”
言罢转身走向农人,上前施礼,借过担子。
陆啸天为人和善,声名远播,周围乡里百姓都对其十分尊敬,他有需要,都乐得不行,无条件应允。
陆啸天接过担子,走回来,抬手叫过陆令平。又把沉重的胆子往陆令平一递:“挑一下。”
陆令平不知为何,愣愣的看了他爹一眼,却又不敢多问,只好按要求挑起担子,抖了抖,又试探着走了几步,眼神却是诧异的看着陆啸天。
“停!”
陆啸天一摆手,走上前来,轻快的把担子一头重物去掉,然后又让陆令平挑起。只剩下一头重物,陆令平每一发力,担子一头都会翘起老高,有重物的一头始终纹丝不动,尽管他变换姿势,费了很大的劲儿,也没把担子跳起来,只好站在那里,无奈的看着他爹,道:“这是修炼啥呀?”
陆啸天把担子还给农人,又躬身道谢,拿出一些散碎银子作为酬劳交到农人手里。农人却是不肯收下,说:“能帮陆掌门做些事情,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荣耀的不行,若是收了钱财,非得折了阳寿不可!”
几番推辞,陆啸天见农人急得脸红,却是真心实意,也就不再勉强,连连道谢之后,便送农人离去。
等农人走远,陆啸天这才返回到陆令平面前,说道:“这不是修炼啥!我是让你明白一个‘平衡’的道理,世间万事万物都离不开‘平衡’,天失衡无昼夜,地失衡万物调!仙道修炼,运气幻丹讲究的‘火候’,也就是处处要保持平衡,神境越高,火候就越重要。五行之气生生不灭,八卦数理不偏不倚,收聚宇宙浩然之气,才能造就百般神通灵力。若是不尊重天象数理,只知道邀功盲进,不是自毁生息,便是堕入魔道,神境修炼不可不牢记于心!”
陆令平听得眼睛有些发直,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其中道理,但觉得父亲说的必是不错,相比之下,自己的确是见识浅薄的可怜,急忙连连点头,道:“嗯嗯!爹说的对,平衡!”
又一指远去的农人,双手一横一竖比划着,道:“那担子,真是只有横过来,放平了,才好跳得起来,太对了!爹你真是懂得多!”
“什么?”
陆啸天面色一凛,刚才那种肃穆的神情瞬间消失,阴沉着脸刚要说话,一旁的林子瑄急忙挡在他面前,道:“平儿才刚刚开始修炼,一些理论还要慢慢吸收,这可是急不得的。”
说完,又拉起陆啸天的手,往旁边走出几步,小声柔和道:“看你,说是不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修炼这种事,是要自领自悟的,指导太多,反倒成了累赘,慢慢来吧。”
陆啸天显然对林子瑄十分尊重,听完这一席话,神情窒了一下,随即点头,微笑道:“夫人说的在理,我……”
陆啸天说到此处,眼神余光,却是见陆令平正眼神懵懂,很奇怪的看着他,随即停住不语。轻叹一声,走到陆令平近前点点头,道:“哦,没啥。”
又一转话题,道:“你虽然已经熟练‘十八真手’的每个动作,却还不能运用自如,甚至说根本只是皮毛,还不知道每个动作的应敌变化,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这……”
陆令平刚一愣神,陆啸天已经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向陆令平一摆招手,说道:“来!现在你用最熟练招式攻击我。”
陆令平咧着嘴,挠着头皮,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和他爹动手,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显然是有些犯难。但陆啸天那种雷打不动的严肃表情,又让他明白,他爹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