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中年男人看了看于飞还想说些什么,中年女人赶忙上去,一边拉走他一边说:“走吧!你没听天师说他是脏东西,会害咱们家啊?走吧走吧,别在这儿挡着天师干活。人天师是龙虎山上下来的,难道还没你明白不成?”
说完生拉硬拽把他拖回灶屋檐下。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于飞暴晒在木桩下,身体都快被尸鞭打成一块烂抹布了,那双眼睛依旧神采奕奕的瞪着红衣女子,透出宁死不屈的倔强。
都被打王尸鞭打成这样儿了,还在阳气最盛的中午在烈日下暴晒,别说正常人,就连鬼都魂飞魄散。
刚才于飞自己也说了是借尸还魂,看现在这情景估计不是个普通鬼。
可都被打成这样儿了,以他这种修为大可以尸解而去,来日再随便找个死人如法炮制,还怕没有肉身用么?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连龙虎山下来的人都不怕,还一副要和她死磕到底的样子。
正在我怎么也想不通时,突然有一个稍大的男孩儿领着几个小女孩儿从竹林里跑出来,手上拿个木棍跟孙猴子耍金箍棒似的走在小女孩儿们后面,几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你追我赶,追到院子时,似乎没想到会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捆在木桩上,一个个吓的惊声尖叫,直往灶屋檐下跑,钻到那对中年男女身后只露出个脑袋。
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是于飞的二叔,几个孩子的面相和他们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不用说是两人的儿女,于飞的堂兄妹们。
他们一见院子里的惨状吓的不轻。
男孩儿更面色惨白:“妈,这是在干什么呀?”
于飞二婶一见孩子们回来了十分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们会突然杀出来,一把扳过男孩子的肩膀质问:“不是叫你领妹妹们上别处玩儿去么?现在回来干什么?”
男孩子的年纪和于飞差不多,本来这个年纪已经不怎么挨骂了。
却被他妈的凶神恶吓了一跳,赶忙说:“别人都不在家,我领着妹妹问了半天才知道他们都上咱们家看热闹来了。后来他们又跑回去说我们家有蛇,我记的你说过的话叫不要回来,就领着他们在那些人家玩儿,现在别人都吃饭了。”
“是啊是啊!”
几个小女孩儿生怕哥哥挨骂,赶忙说:“我们也饿了。”
“算了,”
中年女人指了指身后的厨房:“灶上有刚蒸好的米饭和芙蓉蛋,你领着妹妹们去后面洗衣池那儿吃吧,千万别出来。”
“耶!有饭吃咯!”
几个小女孩儿没心没肺,一听吃饭都往厨房跑去,根本没人在意院子里的于飞,仿佛那被捆在柱子上被打的血淋淋的人只是个摆设,一点儿也影响不了他们。
反而于飞的堂弟看了院子里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中年女人:“妈,飞飞哥他.....?”
“问那么多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女人一句话给堵回去了,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将他往厨房推:“不是叫你去吃饭?还杵着干什么?去!看着妹妹们,没事儿不许她们出来。”
于飞堂弟一听,讪讪的走了进去。
此时的师父和二师兄还有林沉烟,完全充当起了吃瓜群众的角色,那中年女人真当他们是来吃瓜的,还无比热情的递了个长板凳儿,又对师父指着于飞骂道:“这孤魂野鬼还想害我们家!看他怎么死的都是报应。”
师父却答非所问:“你们家这房子挺宽敞啊,以前是个大院子吧,怎么没人住呢?”
毕竟西南农村这边的大院一般都是三合一开样式,这种大院一般都会住个八九户人家,在50年时住个十来家的都不算富裕,加上家家户户几个娃娃,那叫一热闹。
现在于家这院子看门户,怎么原本也应该有个四五家人,却个个门庭紧闭,里面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蜘蛛网糊了一层又一层。
本来是随口一句,中年女人却跟没想到师父会这么问似的,脸色却不怎么自然了:“那什么,都搬走了。”
中年男人却还给师父解释:“这个院子呀原本是我父亲盖的,他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后来我们五兄弟就一人一间,本来我们五家人都住在这院子里。后来老幺发达了,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看说这院子风水不好,住着会死人。一家人搬到城里去了。另外两个弟弟怕,也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只剩我和老大,啊,也就是于飞他爸爸住在这儿。”
“谁知道那风水先生说的是真的,老大和大嫂结婚没几年,就遇上车祸死了。留下大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辛辛苦苦生出来好不容易养到六岁,大嫂不知道怎么也寻了死。现在连小飞也....哎....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几个人又看向院子中央被捆在柱子上暴晒的于飞。
此时红衣女子已经没打他了,还给他灌了瓶水,那水用一个奇形怪状的玻璃瓶装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水。
女子给于飞灌完水,将玻璃瓶往地上一摔,又从边上的面具属下手中接过一部手机放在耳朵边,声音咄咄逼人:“怎么这么久还不来,死路上了是吧?”
嘿!
这语气跟林沉烟还真挺像。
女子一副暴躁老姐在线怼人的模样:“我告诉你们,十五分钟之内再不送来,你们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另一边,老钱仍旧坐在柚子树下,手上拿了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蒲扇,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