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灵消失在云中的眉心里,他吃惊地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对于他而言,来到苦域之后见到的一切,都太过震撼,完全颠覆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先是那恐怖的命兽,接着是尽是灰白尸体的虚空天地,再接着就是这神秘的契约,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这样一个八岁的孩子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在这个遛狗逗猫,人嫌鬼厌的年纪,云中其实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幻想。不光是他,涂天也一样。
神奇的法术,威力无穷的兵器,还有各色各样古古怪怪的事物,所有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苦于年龄的限制,他们无法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们喜欢听一些外面的故事,外面的世界发生的所有真实事情,哪怕仅仅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也足够他们生出一大堆奇幻的想象。
所以,此刻,云中在内心觉得有些恐怖害怕之余,他也对这个世界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大长老说这个世界其实际上是大自在天王的眸光,他们都躲在眸光里,云中初次听到这些话时,心里生出的瑰丽想象,其实是压倒一切其他的感觉的。
只是,有时候,在经历了磨难之后,这种发自心底的渴望,往往会被另一种为大部分人称道的东西所掩盖,这样东西,叫做责任。
你丝毫不会去怀疑责任这种东西是对是错,因为,打从一开始,你从内心深处就认为它必定是对的,就像它天生就是对的一样。
云中也不例外,他在书院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毛孩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那自己就一定要去救他。
这就是所谓的——报恩。
其实,等他再大一些就会明白,这种思想,不是别人灌输给他的,而是从一开始就种在了他的心里,日后的一切,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开花结果。
这种执念,这种早已约定俗成,像是至理一样的东西,向来被大长老所唾弃。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从一开始,就被俗世称作异类的人
而此刻,在契约之灵消失的刹那,云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畅,他似乎忘记了之前经历过的一切痛苦,还有那些诡异和不祥,他的心神之中只有无限放大的瑰丽想象。
这些想象没有具体的细节,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光,各色各样的光,这些光芒汇聚交织,呈现出一派绮丽的景象,而云中,就在朝这些光不停的追赶,他想去嗅一嗅这些光的味道,还想去摸一摸这些光的质感......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云中有些难以置信,大声地问道。
大长老见到云中此刻的状态,外表看上去古井无波,实际上内心里无比欣喜。
果然,还是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更适合接受他的传承,那些循规蹈矩,将前人的法门当做永恒至理的人,穷究一生,也不会明白他所创造的秘法的奥义。
其实,在见到云中的那一刻,大长老就有将自身秘法教给他的想法,带云中进耳界,也是存了考验他的心思。
一般人,不可能将自己的肉身,实实在在的躯壳,想象成声音,就算是修行了大自在天王经,没有自身的天赋,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改变自身的存在状态。
在无数年以前,这片天地,那些修者,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长生术。
有些人,甚至在母亲腹中孕育之时就开始修炼,还有什么后天先天之分,生怕自己一步慢步步慢,被别人所赶超。
还有的人,执着于天赋体质,有些执迷这种信念的人,还创造出了所谓的灵根辨别之法,用来甄别生灵对于天地灵力的亲和度,殊不知这种做法流行开来,扼杀了多少原本可以纵横天地的修行者。
大长老年轻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苦于实力卑微,没有改变这种现状的能力,直到第一次天地大劫开始,为了寻找破解之法,他才踏上了追求自己信念的道路。
最终,他证明了自己,创造出了一种举世无双的术法,一种不需要依靠任何灵力元力,就可以施展的无上奇术。
只是,他没有机会去传授这种法门了,命兽的出现,让这个世界都毁灭了,人都死光了,没有人能接受他的传承,这也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大长老眼中露出奇异之光,对着云中笑道:“你所经历的一切,那些虚幻的真实的,都将成为你的养料!”
云中也是一身轻松的笑道:“契约已经完成了,应该到你教我修行之法了!”
大长老不置可否,反而用一种诱惑性的语调说道:“在传授你浑天法门之前,我还想教你一种神奇的术法,一种你即使一生都不修炼,也能使用的术法。”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迟疑,接着道:“只是,我怕你太笨,学不会!”
云中听见大长老这么说,一下子来了精神,不服气的道:“怕我笨?我可告诉你,在我们那里,我可是数一数二的聪明!”
“数一数二的聪明?那我可要试一试,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大长老的语气是满满的不相信。
“行,你来!”
这种口气,成功的激起了云中的好胜之心,他大声说道。
悬浮的蜡烛一下子熄灭了,耳界中昏黑一片,只有洞口旁,那个形似窗户的空洞中传出几十束光芒,不过都很微弱。
“那你,可要看好了!”
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