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走了,只剩钟正南与光头道士,两人互相瞪了半天,还是钟正南先开了口。
“你先是和尚,后来做了道士?”
光头汉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符门什么人?记名弟子?”
钟正南从储物钥匙中取出铜铃,攥在手里,重重咳嗽一声,没有说话。
光头汉子下意识捂住胸口,果断开口道:“我本是佛门圣地大光明寺达摩院的扫地僧,因为没办法六根清净,给方丈赐了个法号不戒,我可是唯一一个被方丈赐名的扫地僧!”
瞥了眼钟正南手上的铃铛,光头汉子咽了口口水,接着道:“后来我看懂了达摩院墙壁上的十八幅壁画,悟出了一套武功,那些个武僧不信,挑了个厉害的与我切磋,被我失手打死,因为害怕寺里责罚,我就逃下山了,之后就转修道法,做了道士!”
钟正南收起铃铛,咧嘴一笑,“认识一下,我叫钟正南,符门现任掌门,你今后半年归我驱使,别想着逃,你会死的!对了,以后我还是称呼你不戒和尚,叫道长什么的太别扭!”
光头汉子先是哦了一声,随即从地上弹起,绕着钟正南转了一圈,难以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符门掌门?你?”
钟正南拍了拍不戒的肩膀,然后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你没听错,告诉你这个呢,不是炫耀,而是为了让你打消干掉我带着铃铛逃走的念头,因为你一旦如此做了,你会被符门怒火烧成灰,你也看见了,我的师姐脾气不太好!”
法号不戒的光头不敢相信,又不敢不信,愣了一会儿,追上钟正南,又一次求证道:“真是?”
“真是!”
不戒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好家伙!先是听闻魔神殿重出江湖,这会儿又见到符门掌门亲自出山,难道如今的修行界真有大事发生?”
头一次听到“魔神殿”三个字的钟正南,停步回头,好奇道:“魔神殿是什么?”
不戒显然不相信,堂堂符门掌门居然不知道魔神殿是什么,于是张嘴说道:“别逗了,你一个掌门会不知道魔神殿?这算哪门子符门掌门呐!”
钟正南做了个摇晃铃铛的手势,“你是还打算听个响?”
“魔神殿,兴起于二十年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二十年前北江大乱就是这些人一手策划的,也正是因为此事,魔神殿被正道修士联手围剿,销声匿迹了二十年,但最近好像又出现了,还在湘樊城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走在不戒前头的钟正南闻听此言,突然停步,眼神冷冽,转头问道:“二十年前北江大乱?”
不戒反问:“你……也不知道?”
钟正南只是斜眼瞅着不戒,也不说话。
不戒立马心领神会,“二十年前,天下邪修汇集漠南,组建魔神殿,魔神殿现世后,于北江城搞了一次大动作,当时我不过才十来岁,了解不多,只知道魔神殿与一对年轻夫妇争抢一个孩子!”
“后来呢?”
不戒接着说道:“后来魔神殿以数百平民性命相挟,逼迫那对夫妇交出孩子,在魔神殿杀掉近百平民后,那对夫妇终于不堪重压,将孩子交给魔神殿那些人,并暗中追踪魔神殿众人到北江以东的海边,在那里展开激战!”
说到这里,不戒眼里也有了些敬意,“那年轻夫妇也真是可叹可敬,死战不退,最后,一个老人赶赴战场,出其不意,从魔神殿手里夺了孩子就走,那年轻夫妇没了后顾之忧,拼着重伤宰掉一个魔神殿头目后,也趁机往海上逃窜,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据我猜测,那年轻夫妇多半是陨落了,那样的情况下,没几率活下来的。”
钟正南没有说话,继续前行,只是眼眶有些微红。
不戒和尚口中的年轻夫妇多半就是自己父母,既然这件事与魔神殿有关,那得尽快赶去湘樊才行。
不戒有些不解,不过是说了件修行界差不多都知道的往事,怎么就让这个越看越像修行雏鸟的掌门杀气腾腾了呢?
两人拦了辆车,前往陶家,到达陶家宅子的时候,前门等着做法事的一众道士们已经不见踪影,给陶沐发了个消息,打开门,钟正南看到的却是小丫头雪舌。
“小雀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么快就炼化完了?”
小丫头对自家掌门的问话置若罔闻,反倒对不伦不类的光头不戒来了兴趣,瞪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不戒先是瞄了一眼钟正南,然后很客气的指着钟正南说道:“我是他的打手!”
自告奋勇替沐姐姐来开门的雪舌,领着两人走进陶宅,走了一段路后,小丫头突然拽着钟正南的手臂,往前快速走了几步,与光头拉开距离后,凑到钟正南耳边低声问道:“他真是你的打手啊?我感知过了,他比你厉害那么多,怎么可能甘心做你的打手!”
钟正南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我见过二师姐了!”
“那我懂了!”
小丫头使劲拍掉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一脸恍然道。
闷头跟在两人身后的不戒,现在是对钟正南的身份深信不疑了,作为大光明寺的弃徒,自然听说过符圣身边有只化妖的小鹦鹉,如今这只小鹦鹉出现在眼前这小子身边,还如此亲昵,很说明问题了。
与钟正南走在前头的雪舌突然转过头,冲身后的光头,打招呼道:“大和尚,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