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白退无可退。
她也不能够冒充这个时间线的“自己”,因为她已经听见了盖理与“自己”的对话声。
她听到自己问“科尔温遇害了?”
盖理吐槽道“你在想什么呢!不过也差不多,科尔温他……”
有人揪住了谢小白的衣裳,把她往后一拉。
她一个踉跄,浑身瘫软,身体不受她的掌控,往后跌去。
她的身体并没有碰触到地面,而是坠入了黑暗,眼睁睁看着透着光亮的空间离她越来越远。
光亮那头,乔蒂走入厨房,倒了一杯水,环顾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间,嘴唇一张一阖,好像在嘀咕些什么。
而这些话,谢小白都听不见了。
她仿佛沉溺于暗河,身体不断下沉、下沉,疯狂的呓语声此起彼伏。
其实,把那些呓语当成睡前音乐来听的话,这个感觉还挺舒服的。
谢小白伸了个懒腰,把自己身体的姿势改成葛优躺,舒舒服服地瘫在那。
“你还挺享受的?你就不怕自己会永远留在这里吗?”一道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会找到出去的办法。”
既然对方能把她拉进来,那她一定也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随着谢小白的身体不断下沉,头顶原本散发光亮的“门”,已经缩成了一个小光点,透到地下的光亮越来越少。
她借着微弱的亮光,隐隐能够辨出对方的五官。
黑得像无底洞似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自然上扬毫无血色的嘴唇,白得不正常的皮肤,以及皮肤上布着的青色血管。
英俊帅气的面容上,死气沉沉,颓靡衰败,有一种独特的凄美。
这个人的长相,没由来地让谢小白觉得很熟悉。
他很可能是这具身体的老熟人。
谢小白还没发问,对方倒是捂着头,一双形状漂亮的眸子流露出痛苦之色,问道“你是谁?我以前见过你?”
“我叫白。”
他念了一遍这个拗口的读音,确认自己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慢慢皱起眉
“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我们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
谢小白“……”他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了。
男人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大兄弟,你抢了我要说的话,让我无话可说。”谢小白吐槽了一句,转而问道,“我也觉得你很眼熟。你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里来?”
男人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们一个个变成邪神的养分。没人能逃脱,没人能逃脱……”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陷入一阵不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谢小白耸了耸肩“得,又疯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人。”
“我从‘门’外来。”他的牙齿打着颤,悔恨溢满眼底,呢喃声在空旷的空间里飘荡,“我当时为什么不听科尔温的劝告,一意孤行地要到‘门’里去,看一看所谓世界的真相……”
“明明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我……”男人说这句话的声音很轻,但这里没有别的杂音,谢小白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说话声。
谢小白没管对方那些哲学的问题,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一连串问题似连珠炮弹般问了下来
“你说谁?科尔温!?是刚刚我扶到餐厅去的那个科尔温吗?你……不,你们以前也是虚无之宴的参与者吗?你们是上一届虚无之宴的幸存者?这一届虚无之宴的幕后黑手?”
信息量太大,她想缓一缓,然后反手给科尔温刷个“六六六”。
科尔温才是戏精学院高材生,她的段位和科尔温相比,还差得远。
他竟然通过一出“我自己逼疯我自己”的好戏,成功把自己的嫌疑摘了出去,让其他参宴者互相猜忌。
不仅如此,男人的话也暗示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上一届的幸存者,那么谢小白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回答道“我不是幸存者,我是上一届的失败者,如果我没有选择去看真相的话,我也会成为半神。”
果然,这个人就是原身的哥哥,伯特。
他用了一个词“也”。
科尔温是半神级?他依旧受制于邪神?
他们这一届参宴者之中,竟然有一个邪神派来的卧底?
那他们这些人手里拿到的所谓成神配方,倒是是真是假?连上一届胜利者都只是个邪神座下二五仔,替祂处理处理敢觊觎神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谢小白继续问道“真相,真相又是什么呢?”
男人眼神空洞地摇头,面色惨白,露出凄然的笑,谢小白一点也不怀疑,他可以下一秒哭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套,不要相信你听到的和见到的所谓真相。我曾经和你一样聪明,发现了黄金蜂蜜酒的秘密。”男人解释的时候,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点金,“然后……”
“然后,你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好惨一男的。
谢小白的身体不断
“你是藏在幕后,策划一切的守秘人吗?”
“你想酿制蜂蜜酒,”
十年前,一位新的半神,于此诞生。祂是人族近百年来,唯一一位成功摸到成神门槛的凡人。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坏消息是盖理从阁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