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基调的病房开着暖气,很安静,室内灯光调成助眠的暖光,
医疗设备滴滴作响。
病床上,刚洗过胃的傅彦丞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脸色还泛着些许病态的白,听到这声咋呼,薄唇冷冷一勾。
“严屹,今年北川的医用预算,没有了。”
低低喑哑的嗓音,极轻极缓,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那一瞬,暖气就是个摆设。
世界级名医严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矜贵抬眸的男人。
尔后,轻咳两声,对两名护士道,“你们先出去。”
病房门关上的刹那。
严屹“噗通”一声跪在床头。
“傅少!dà_boss!小的错了!”
“呵。”
“……呜呜,我也是一时担心才口不择言……”
“你的脸怎么回事?”
“脸?”严屹伸手摸了摸,“哦,媳妇儿打的……”
傅彦丞满眼嫌弃,“出息。”
“傅dà_boss,话不能这么说,像这种浪漫的跨年夜,小情侣一般都是,嗯哼……”
严屹饶有深意地挑了挑眉,幽幽又道。
“我在最激动的时刻临阵收枪,这就好比泛滥成灾的江河无处疏导,拥堵闭塞的道路一片红灯,那种火气上来,别说一巴掌,我媳妇儿就是把我扇成猪头,我也得认啊!”
“……”傅彦丞觉得这人被打傻了。
严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boss,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就懂了。”
呵呵。
他并不想懂。
傅彦丞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闭上你的嘴,预算就还照旧。”
“多谢boss开恩!”
严屹如获新生地松了口气,起身检查一圈,又忍不住蹭过去。
“不过傅dà_boss,说说呗,这回是哪个不长眼的用这么阴损的招害你?”
傅彦丞懒得理他,阖上眼睛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去一个小朋友家吃了个饭,她家无辣不欢,她爸妈烧的所有菜都是辣的,我别无选择而已。”
“别无选择?”严屹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傅彦丞别无选择?疯了吗!
“boss,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没告诉他们你不能吃辣?”
傅彦丞道,“突然上门本就是叨扰,如果还挑三拣四,不是很没有礼数?”
“那个小朋友是女的吧?”
“嗯。”
严屹原地呆滞两秒,仿佛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boss,原来你今晚去见岳父岳母了啊!”
“……”
“我就说嘛,boss这么龟毛的人,怎么会为那些狗屁礼数,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吃辣,原、来、如、此、啊……”
一道凌厉如冰凌的目光扫过来。
严屹咽了口唾沫:“呃,不是……吗?”
傅彦丞面无表情:“不是。”
“那……是未来的岳父岳母?”
“不是。”
“怎么可能?!”
严屹满脸不信,两秒钟后,在傅彦丞危险的目光中,果断认怂,“不是!绝对不是!”
傅彦丞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可就是这么安静地靠在病床上,周身散发出的寒气也足够让严屹打了个哆嗦。
“那个,boss,话说不知哪个钱多的傻缺,买下明珠塔的烟花,放了半小时的生日快乐烟花,也不知道这会停了没有。”卑微名医连忙转移话题。
“唰——”
窗帘缓缓拉开。
偌大的落地窗浮现出来。
h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卧槽,居然还没停!这得花多少钱啊!”严屹惊叹一声。
夜空中,烟花恰好又一次凝聚成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傅彦丞漆黑的眸子略敛了一下。
如此庞大的手笔,何止得花不少钱?
h市有这种能力的人屈指可数。
而那些人的嫡系三代,无一生日是今天。
事实上,年末岁初出生的人本就少之又少。
至今为止,他也只见过刑落兮一人。
那丫头……
傅彦丞眸底掠过一抹深色,会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