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齐知行和薛心淼两个清楚傅老爷子真面目的小辈,呆如木鸡。
唐轶,严屹,以及张管家这一派的知情人面带微笑地看着老爷子奋力刷好感,并暗搓搓地拿出手机,点开视频录像……
邢家一家三口则是一脸蒙圈。
“傅爷爷,您言重了……”刑落兮最先反应过来,就听乾宝扯着一口漏风桑嚷嚷道。
“不言zong!太爷爷缩了,仙女姐姐早晚要进我们家门,舅舅没有造顾好仙女姐姐是错,太爷爷没柳管好舅舅也系错,梓有我没错!”
傅老爷子:“……”
刑落兮:“……”
邢家二老:“???”
齐知行和薛心淼更是两张大写的感叹号。
程乾那小子说的话是真的?
傅老爷子也看中刑落兮了?!!!
这边,病房一堆人一团乱麻。
另一边,傅彦丞和何超也还在认真交谈。
夕阳的暖光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将两人坐在沙发上的影子拉得很长。
傅彦丞又点一支烟,指腹摁着烟头,在烟灰缸上抖了两下:“催眠出她的记忆了吗?”
“没有。”何超摇头,看了眼几乎塞满的烟灰缸,不掩嫌弃地皱了下眉头,“你还没把这玩意儿给戒了?”
傅彦丞置若罔闻地吸了一口。
他很少遇到烦心事,可一旦遇到,就会忍不住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往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自称心理学第一专家。”好一会儿,他掐掉烟头,起身就要走。
这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不看过程,只听结果。
对于能力不行者,也从不多给眼神。
何超当然了解他的脾气,也知道他看重刑落兮,才会这么紧张在意。
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何超也懒得多管闲事,可眼下看来……
“但我认为,她的记忆并非因为儿时那场事故所致,而是有人对她进行了深度催眠,刻意引导她忘记六岁之前的所有记忆。”
听到这话,傅彦丞脚步一滞。
拉到一半的门,又缓缓合了回去。
“理由?”他问。
何超耸了耸肩:“一个记忆全失的人,是不可能一直受记忆影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重复一个梦境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这个梦,是人为刻意强化……”
傅彦丞眸色略敛:“但那人的目的,应该不在让她被梦魇所扰,而是为了让她遗忘,只不过......对方很可能在引导的过程中,出了某种差错,以至于产生后遗症。”
何超:“所以你我都很清楚,这个梦很可能是刑落兮幼时亲身经历过的现实,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还是刑警的女儿,如果她真的…….”
“别说了。”傅彦丞忽地轻声打断。
何超却急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刑家二老要隐瞒这件事?这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或许吧。”
极其冷淡的三个字,听得何超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在傅彦丞口中听到如此消极的回答。
他抬起头,就看到傅彦丞笔直地站在门口,面色清冷而决绝。
“可就算另有隐情,当时她甚至不到六岁,无论那隐情是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