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繁缕走得有些急。
她忘记去看那个熊二了。
原本只是想晾一下他的,没想到晾着晾着就给忘了,一忘就忘到了酉时,天都要黑了。
不过,以那个小厮的性情,应当是不会傻到坐在床上等她一天的……吧?
霍繁缕有些不确定,那个小厮都叫熊二了,就怕他人如其名又熊又二的。
不论如何,先去看一眼再说。
她拿了一些烫伤药便出门了。
另一边,下人房里,贺琢蹦下床,气愤地道,“不等了!老子等了她一天了,屁股都等疼了!”
熊均不忍直视地捂脸,“爷,您好歹是天家之子,不说出口成章了,最不济也……”
熊均在他家爷冰冷的威胁下住了嘴。
“备水!爷要沐浴!”
熊均立刻想办法去要水,岂料刚转个身,就听外头忽然有些嘈杂,似许多人在跑动说话的声音。
他打开门,探出头去看,却听几个人边走边议论,“听说庞姨娘小产了!”
又是后宅里的那些事儿。
他转过头,果然见到自家爷垂着眼皮,完全没有想要出去凑热闹的意思。他便想着出去打水。
不料他们爷改主意了,“女孩子家家的就是矜持,还是要爷亲自去找她!”
熊均转过头,就看见他家爷双手叉着腰,一脸的理直气壮。
随后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熊均在后头急道,“爷!您脚上有伤!”
他特意将“有伤”这俩字咬得很重。
然而已经晚了,贺琢一个箭步跳下台阶,刚好停在了霍繁缕面前。
他顿时就傻眼了。
霍繁缕扫了眼他的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脚上有伤?”
贺琢反应迅速,“是熊大受的伤!”
不是我!
“哦,你替他躺着?”
贺琢:“没错!”
“出恭你也替他做了?”
贺琢愣了一下,眨眨眼很快道,“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替你做的。”
“那我要是介意呢?”
“那就找别人帮你做。”
不要脸!霍繁缕差点笑出来,嘴角刚划出一点弧度就被她忍了回去,她抬起下颌高傲地睨了他一眼,袖子一挥便扬长而去。
贺琢闷头在她后面跟着。
几个下人从外头回来,边走边议论,“不过庞姨娘也真是,都有过孩子的人了,竟连自己怀孕都不晓得,还敢同食螃蟹和柿子,那样大寒的食物吃下去,怎会不小产?”
“就是可怜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霍繁缕自顾自走着,只余光瞟过去一眼便收了回来。
螃蟹与柿子不能同食?简直是笑话,医学上早就辟谣了。此事定有蹊跷。
不过,与她何干?
贺琢正巧望见她那个傲然的笑,眉目间似蕴了一季高洁的清霜,少了娇俏多了冷艳,有若出尘的神女,睥睨世间,冷眼看尽天下人。
他登时就傻在了原地。
熊均追上去的时候,就听见他喃喃自语了一声,“奇怪,真是奇怪!”
“什么奇怪?”熊均一头雾水。
明明看着就娇艳娇俏像糯米红豆糕一样甜软可口的姑娘家,怎么性子这样冷淡?冷冰冰像冬日在雪地里冻过的糯米红豆糕,让人……
更想咬一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