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最后的劝谏让他心中波澜又涨一番,他细细思考二子的话,是句句在理,大儿子是想的太简单了?还是他心有他意?熙元帝想到此处对大儿子恼怒不已,差点儿因私误国。
二子之意难道只是因反对而反对?他不惜重言反驳大儿子,要求严查是否另有目的?
三子表现的中规中矩,看去只是一心为国,这让熙元帝心中稍有安慰。
这案子不能让大儿子查,二儿子像是怀有目的,也最好不要他去查,三子最合适主持查办此事。
当皇帝不容易,天家无亲情,他的亲生儿子一样要被他猜忌,也要防着,这一会儿功夫已是想了许多。
熙元帝暗中分析了此事前后纠葛,他瞅了夏逸宇一眼,道:“宇儿,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要详查,不管涉及谁都要严惩,只是要公正严明!不可牵连无辜!”
“父皇,儿臣绝对愿意为父皇分忧,只是儿臣钱庄之事确实脱不开身,儿臣恐怕是没有时间详查,恐怕会误了此事,请父皇让二皇兄接手查办,毕竟是二皇兄率先提出要严查此事。”
夏逸宇听到父皇让他查着实吓了一跳,羽霏让他看戏便好,他赶紧将矛头指向想要唱戏的二皇子,可别让他人领了差事。
二皇子听到父皇交由三弟查办,他心中焦急万分,本来此事计划是等他一切准备好了,明日亲自向父皇揭发,父皇必定交由他办理,谁知道这会出岔子,吏部侍郎竟会发现端倪,打乱他的计划,如果不是他经手办理此事那余下之事就难以进行,当听到三弟推荐他查办,便顺着杆子往上爬站出来请命。
“父皇,此事就交给儿臣吧,儿臣必定铁面无私秉公办理!”
“那好,就交给你办,会同大理寺联手查办。”
熙元帝被三子拒绝后并未不悦,交给二子查办也行,他要看二儿子会出什么幺蛾子,反正事情不会脱离他掌控。
熙元帝要给磨砺儿子,朝廷有大小政事都会让他们参与,为将来选择的接班人打下基础,他不想以后的接班人不通事物,被一班臣子忽悠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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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考题发卖之事按说那些买了考题之人,会有复习考试成绩也兴许不差,这些人必定不会将此事流传出去,可偏偏流言已经到处疯传。
在贡院附近一间破败的旅店,这里居住的都是穷书生,一间屋子就住了六个举人,此时他们谈论的正是卖考题之事。
“如今科考光有才学没有银子可没用。”一个举人义愤填膺的挥着手臂在叫嚷着,听这意思是怪自己没有银子买题的成分多一些。
“年兄说的是,如今这发卖的考题就是物证,咱们必须让朝廷给个交代,必须重考。”
这位举人说的绝对是大多数自知没有考好之人的心声,想借此机会重考。
“咱们同去讨个说法!”
有人起头,几人互相呼应一起都往外走,当他们来到街上时,看见满街都是举着火把灯笼同样义愤填膺的士子,还有不少围着士子们瞧热闹的百姓,沸沸扬扬都在议论,议论越传越广,不足个时辰整个长安都已经知晓,长安城舆论沸腾。
所有士子都悲愤莫名,群情激愤在大街上成群结队游走,肆意痛骂,有士子抬着财神爷的泥像加入游行,还有士子写了一份对联粘贴在竹竿上高高举起。
‘万般皆下品,惟有金钱高’横批‘惟钱取士’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无法隐瞒,熙元帝也早已经知晓这一切,这些士子竟如此大胆,士子抬的不是孔子塑像而是抬财神塑像,还有那对联讽刺抹黑朝廷之意何其猖狂,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何谈文学盛世?熙元帝如今无比痛恨敢徇私舞弊之人,国朝取士大典也该肆意妄为。
熙元帝此刻心中怒火攻心,指着肖剑,道:“肖剑,即刻传令五城兵马司带兵镇压!”
肖剑深觉这样做不妥,此刻正暴怒的熙元帝他不敢劝,这等怒火是肖剑相伴他四十余载从未见过的,只能领命而去。
“回来,朕下一道旨意,宣读了完让那些士子就此散去!”
熙元帝很快从暴怒中找回了理智,倘若真派兵镇压,这件事待他百年后必会流传后世,成为鞭策后世君王的反面讲义,如今这些士子正群情激愤,只能好言安抚他们,不可再刺激他们激起民愤,当下他连肖剑都埋怨上了,怪这老伙计为何不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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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出了皇宫便雷厉风行开始行动,他先派人去抓那些卖考题之人,其实那些人都是庄敬安排的,早就知道在何处,不过为了做样子,让人将各大酒楼的掌柜伙计抓回去拷问,他没有亲自去,而是转道去了街上人潮最汹涌的地方,父皇将案子交由他办理,他认为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一辆数百骑护卫的马车,在人群外围缓慢行走,二皇子从车窗外一直密切注视着外面,看着闻讯而来越聚越多的人群,事态已经扩大,可二皇子还是觉得不够轰动。
马车最后停在了人群最密集的外围,惊动了在场所有人,二皇子下了马车看到这盛大的场面心中对庄敬很是赞叹,如此轰动的场面对当政者是大麻烦,对二皇子是大助力。
忽然有士子大叫道:“有官兵来了”
一个年过四旬的士子建议:“有官兵来了?要不都散了吧?”
不少士子看见官兵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