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天空不见繁星,只余点点零星,空气中寒风肆虐,寒冷的夜风吹得街头行人行走都蜷缩上躯,朱雀大街,数百骑兵护卫着一辆马车破风而来,整齐的马蹄声踏破了黑夜的安静,在皇城能有数百骑护卫的唯有皇室嫡系。
夏逸宇坐在马车内闭眼假寐,他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未曾休憩过片刻,此时闭紧双目也是毫无半丝困意。
他此刻脑中正在回想谢羽霏曾交代的事,带上证据觐见时,需得打悲情牌,以放弃皇家钱庄经营权要挟,看能否为自己谋取到一些利益,
钱庄如今还未发展稳定,又是自己一手操办,父皇是断然不会应允,想到此处,他嘴角扯起一抹浅浅笑意,二位哥哥想要置自己于永无翻身之地,可曾想会给自己送来一条晋升之阶?
夏逸宇睁开双眼,撇了一眼马车小几桌上放着厚厚一叠卷纸,那些都是参与对皇家钱庄挤兑事件的证据,包括地痞无赖叙述的供词。
马车在停车检查一番后缓缓驶入宫门,宫门当值副将眯起双眼盯着驶入的马车,三皇子自复朝以来已第四次经由此门进宫了,他已经禀报了三次,自然不能漏了此次。
副将冷笑一声,伸手招来一士兵,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士兵点了点头示意后便向着朱雀大街外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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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帝此时正在后宫里刚建成的一座小道观里打坐悟道,闻得肖剑禀报三子有急事求见,心中不满被人打扰,却也不得不起身前往。
今日城内可是发生了自他登基以来,京城未曾发生过躁乱。三子上次入宫送银子曾禀报过发现有人不利于钱庄的行径,要求放手让他自己处理,他勉为其难答应了,只是暗中派人去监视动向,如今定是前来禀报此事。
熙元帝赶到太清殿时,夏逸宇已经在里面等候。
“儿臣参见父皇!”夏逸宇大礼参拜!
“吾儿免礼!”
熙元帝此次没有亲自搀起儿子,因为此刻不是上演父子情深戏码的时刻,他心系皇家钱庄,焦急万分,那可是他的钱袋子。
熙元帝急急忙忙走到御案前,才一坐下便开口问道:“皇儿,钱庄今日发生之前可妥善处理了?”
“启禀父皇,今日钱庄的挤兑,儿臣已经妥善应对过去了,儿臣也已调查出那背后参与挤兑闹事之人,抓有案犯审问过后招有供证,请父皇明察!”夏逸宇说罢便将那厚厚一叠供词举过头顶。
熙元帝听到夏逸宇的禀报,眉头皱然一跳,‘背后’代表何意,他如何不知?此事关注,若是丑闻外泄,别人都会质疑他的掌控能力,连家事都无法平和,更是家丑外扬,那何来执政能力?
熙元帝满脸愁容接过肖剑递来的供词,细细看了起来,待看完之后心气一松,心中暗暗赞赏夏逸宇识大体,供词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有人指使一说。若说三子没有办法从这些人口中牵扯出背后,他是不信的,他如此做派显然是不想追究。
熙元帝抬起头,一脸慈爱看着恭敬站立的三子,道:“吾儿做的很好!父皇心中甚慰!”
夏逸宇神情落寞的站在大殿中央,眼神带着一丝卑怯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父皇,跪下道:“儿臣谢过父皇庇护,儿臣不敢居功!儿臣有一事禀报,儿臣经由此事深感能力不足,早已料知先机,却遇阻无力阻止,虽事后能亡羊补牢处理妥当,却也不能掩盖险些将此事酿成大祸,儿臣请罪,儿臣请父皇免了儿臣皇家钱庄的经营权,让儿臣全身而退!”
熙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略显悲凉的身影,心中那片深藏在角落的一丝父爱被深深触动。
对于自己的所有孩儿,他都一视同仁分于一丝父爱。
三子所说他如何不明白?他没有能力?他能作出改革大业,创立皇家钱庄,钱庄出现危机能在极端的时间内化解,岂会没有能力?
只是有做事的能力不代表有做事的实力,实力高过一切,如今三子请求全身而退?这是以退为进,要好处来了,三子立功颇多,所立功劳桩桩件件都是利国利民之大事,至今没有任何奖赏。
想明此事,熙元帝心中连连叹气,觉得烦闷不已,三个成年儿子,或文或武又或是文武双全,个个都才华出众但也是野心勃勃,窥视大宝,熙元帝丝毫不信没有任何根基三子会没有这意图。
不过熙元帝并不在意,二个儿子闹还需要自己掌控平衡,三个儿子闹,那就没朕什么事了,形成三角之势,哪一边角翘起,另外两角岂会答应?反正两儿子闹也是闹,三个儿子闹也是闹,既然三子有能力又想要出头,朕就助他一臂之力,何尝又不是助自己?
熙元帝想通此事心中畅快,看着三子语气温和道:“皇儿为朕为朝庭立下颇多功劳,朕都未曾给皇儿奖赏,还让皇儿受此委屈,朕心有愧,朕此番给皇儿一并奖赏,也好弥补皇儿所受委屈!命日朕即召宗正进宫,封你为秦王!”
熙元帝此话一出,殿内另外两人身子都猛然一震,
封王?还是秦王?躬身站立在熙元帝身后的肖剑闻言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国朝至今二百余载只有一位亲王的封号是秦王,那是开国之初立下赫赫战功的太宗皇帝曾经的封号。
肖剑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皇子,见他垂直的双手在持续颤抖着,随即又垂下眼帘,皇上此举肖剑如何会不明白,三皇子毫无根基助力,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