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之难得的没有迅速做出决定，他呆了一下，脸色在经历一瞬间成了资生堂恋爱魔镜黑色口红，随即又恢复冷静。
他立马放平何须有进行人工呼吸，因为是孩子，所以动作稍微温柔了点。
“文明，过来帮叔叔口袋中把那个宝石拿出来。”何信之转头向躲在蒋天师身后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求助，蒋天师如今手搓水球，腾不出手。
蒋文明听到何信之求助，快步的跑过去，从何信之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黑曜石颜色的小脑晶体，正是何信之从集市上抢得痛苦之拥。
“把它按在须有的伤口上面。”何信之不急不躁的做着心肺复苏，越是紧急他越是冷静。
“好的汪。”
小姑娘两只手掐着痛苦之拥，将他按在何须有脸上的伤口上，此处也是钻出小蛇的地方。
还有最后一步，那是发动痛苦之拥的先决条件——大量的痛苦。
何信之大声喊道：“其秀阿，现在须有命危，给我将他活下去的本能做命令，放开所有的痛觉，我要使用痛苦之拥了。”
说完，心中默念道，如果你还听得见的话。
记忆图书馆，
何信之还没做出决定时，何须有脑中的何信之便陷入了虚弱，大脑缺氧，脑中幻想的图书馆开始崩塌。
此时他听到了外界有人在喊痛苦之拥。
按照规定，当本体陷入非理智状态，他有权自己进行决定，就像诞生之初，主动帮疼到失去意识的何须有引导疼痛，屏蔽痛觉一样。
他很虚弱，他感觉到了本体的生命的流失，而当本体死去，他也无法继续存在。
他要遵循本能使本体存活。
“本体，这世间所有的痛苦都还给你。”
何其秀小手一挥，从幻想图书馆的最上层引出了遮盖着整座记忆图书馆的紫色雾气，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只是一缕就足以使人疼痛到休克的紫色雾气，一下子蔓延了整座记忆图书馆，侵蚀着所有的记忆和感觉。
外界，
被疯狂按压胸部的何须有没有醒来的迹象，但在痛苦之拥压上何须有的伤口后，何须有莫名的睁开了眼睛。
他近乎绝望的睁大眼睛，剧烈的疼痛就像打了一千万支催醒针一样，强行的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他没办法呼救，没方法组织那份疼痛，只能被动的去接受这只要一瞬间就几乎能毁灭一个成年人意识的痛苦，但是很明显，他还能撑很久。
痛苦之拥在接触到伤口的时候就散发着墨色的光芒，它兴奋的吸收着何须有的痛苦，并回馈给何须有生命的能量。
不知道是不是何信之的错觉，尽管何须有的心跳没有回复跳转，但是他些许感受到了何须有好像状态好了些。
痛苦之拥，真的让他拥有更强的生命力。
何信之冷静的想到，痛苦之拥所提供的生命力好像只是简单的活着，它不提供修复，只是单纯的让一个受了伤的人活着。
受伤的人尽管活着，但他的伤势却没有任何好转，这更像是只要疼痛值爆满就能无蓝条加载的回光返照。
心脏如果不回复跳转，那何须有的身体就必须永久的不停歇的接受巨量到爆表的痛苦才能活下去。
这一刻何信之的心终于产生了动摇，永远痛苦的活着还是没有痛苦平静的死去。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动摇之时，何信之瞥见了何须有眼中那一丝信号，他在痛苦之余，眼中竟然在谩骂着，那是他从未教过他的肮脏字眼，但是何须有却近乎正确或者完美的演绎了问候他人的善意眼神。
原来你也没放弃啊，放弃的人才不会谩骂人生，只有仍对活着有着希望的人才会一边骂着该死的生活，一边含泪活着。
“对不起。”
何信之不再动摇，并为刚才的行为感到了可耻。
蒋天师手中搓着水球，捆住了内心的小蛇，他内心也一样着急，他尽管自称文武医艺无一不可，但是却对何须有的情况一筹莫展，他连病因都看不出来，更别提医治了。
手中的小蛇看见何须有生命垂危，更加着急用力的撞着水球的外壁，但是奈何他怎么样努力，都无法突破这一层天堑，蒋天师将它守得天衣无缝。
时间越来越久，小蛇越来越着急，它疯了一样的撞击，完全不在乎自身的损伤。
“哗”的一声，小蛇突然化作了一滩血液，溶解在了水球之中。
“把自己撞死了。”蒋天师看见小蛇把自己撞的四分五裂化作血液，有些惊讶。
他停止施展力道，水因为没有力的加持，落在了地上，化作一滩血水。
血水刚一落地，其中的红色就又从新凝聚成了一条小蛇的模样。
“装死？”蒋天师伸手就要从新抓住小蛇，他的反应极快，出掌速度也是极快，在一瞬间就要在小蛇重新抓在手中。
但是小蛇刚才被蒋天师抓住，无非是蒋天师聪明的利用了水来阻隔它流动的身体，它的身体毕竟由血液组成。
它身体一分为二，从蒋天师的指尖穿过又重新组合，在蒋天师的手背一个弹尾便冲向了何须有。
“小心。”蒋天师以为小蛇的目标是何须有，一身的功力便在一瞬间爆发，速度极快的一个跨步出现在何信之的面前。
“我呸。”蒋天师口水似剑一般射向了空中的小蛇，一举便将它击退，钉在了围墙上，并很快的化开成了血液和唾液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