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洛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本以为这两个时辰中大家会为自己的安危担忧,可是并没有。
他见到几位兄弟时满脸兴奋,可是那几位兄弟见到他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反倒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他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短短的两个时辰内,他们的态度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刚迈出一步,他赫然发现兄弟们的脚下有吃完扔掉的鸡骨头,赵常洛假装生气的指责他们说。
“好啊,你们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嘴吃,哎,你们……大哥你们这是干嘛?干嘛躲着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听我说……”
几位兄弟听到赵常洛的疑惑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常洛是不是投靠那个大官了,不但给我们送来那么多好吃的,好有暖和的衣服”
“我猜,你猜对了,老疙瘩入会晚,没准呀!”
“真的假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我们赶快瞒着常洛赶快跑吧!”
听到兄弟们的窃窃私语,生性一向敏感的赵常洛忽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和屈辱。
一般他心里有个什么不痛快都会去找大哥聊聊,可是今天他却没去,或许他觉得大哥也会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如果连大哥都不相信自己了,那他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主持全局的大哥不紧不慢的走到赵常洛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多大个事啊,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流血不流泪,遇到点困难就哭鼻子像个什么男子汉”
大哥的出现以及他所说的每句话,往往都是赵常洛指路的明灯,照亮他前进的动力,他以为这次大哥也懂他。
“大哥,你跟兄弟们说,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兄弟们什么也没想啊,兄弟们不仅没怨恨你,反而还记得你的好,不就是投靠了上官路远吗,有什么的,能为兄弟们谋点福利你就是大家的好兄弟,就是功臣”
事到如今,赵常洛忽然想明白了,上官路远那个狡猾的狐狸为什么要千方百计让自己去到他的府里,留自己吃饭,让自己的女儿摆下美人计,原来他所做的这些,就是离间自己和大哥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事到如今千口莫辩,赵常洛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年轻的小寡妇,随时随地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你说常洛投靠了那个大官,会不会对我们有危险,我们要不要除掉他”
“我猜,老疙瘩不会对我们这么做的”
“真的假的,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赵常洛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密探”
一旁听着兄弟们的窃窃私语,大哥有些坐不住了自以为很聪明的他作了一番总结性的陈述。
“是密探不是密探又能怎么样,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将计就计,让他成为上官路远的人替我们拿情报,我们坐享其成,到时候在总舵主面前赏赐不还是你我兄弟们的吗?”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与人之间是否还有信任可言,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成了判断一个人好坏的标准,成了标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一朝压上重担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兄弟几人又稍事休整了几天便收拾行李南下寻找总舵了,当赵常洛路过上官路远的府邸时向里瞄了一眼,只听府内欢声笑语,几个女婢三五成群围在一个女孩身边。
赵常洛知道这个女孩是上官楚楚,她皎洁的身姿挥动着脚下的毽子,竟然有说不出的美丽,让赵常洛看了去好生羡慕。
可是这一切都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她是那么的幸福,而自己却依然前路渺茫。
倘若不是这水灾,倘若不是父母双亡,或许自己也如他一样欢快的和家人打成一片,赖在父亲背上不肯下来,搂着母亲的脖子让她讲自己最喜欢的故事。
不要在留恋了走吧!赵常洛勉强转过头这样告诉自己。
赵常洛但觉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家,又在上官路远府邸门前呆立了好一会,这才举步。走出十余丈,忽又回身,对着自己眷恋的家乡笑了笑,才摇摇晃晃的缓步而行。
悠悠天地间,一个瘦骨棱棱的少年黯然南去,凄凄惶惶,说不尽的孤单和寂寞。
花落花开,年复一年。少年子弟江湖老,金钗之年的少女的鬓边终于也见到了青丝。
此事经年,少年英才的赵常洛成为了天地会莲花堂坐下的双花红棍,一时风头无两,然而早年说他投靠上官路远的消息也慢慢浮出水面,甚嚣尘上。
这天莲花堂香主南宫旭把赵常洛叫到身边,他显得很焦虑,欲言又止。
赵常洛一向快人快语,他看不得别人吞吞吐吐的样子:“香主你有话不妨直说,我赵常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有错就要认,挨打就要立正,可是有些人硬要拿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那我也不乐意”
听到赵常洛这么说,南宫旭长舒一口气笑了笑:“常洛啊,今天让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大哥也时分的相信你,只是大哥相信你没有用啊,兄弟们不相信,你迟早是要做莲花堂香主的人,外面的风言风语将来对你的继任很不利啊!”
听到南宫旭这么说,赵常洛赶忙表态道:“我对咱们天地会向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这个我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听到南宫旭这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赵常洛大着胆子抢话道。
“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