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刺破黑夜,黎明随之而来。马车前的两人,齐齐的望着前方。似是对死亡的命题,仍未停止讨论。叶楠久望于地平线,眼眸的问号都要堆满,满怀期望的等待回答。
等来的早晨的风、升起的太阳及途径而过的路人,就是没有江一青声音。
她撑着脑袋,不解的看向江一青,好奇道:“师父为何总逃开第一个问题?”
刚说出口,叶楠就后悔了。其实江一青不回答也无可厚非,江一青有这个权利。
江一青先是一愣,而后了然,笑道:“忘了,楠儿刚才说的问题是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自是不怕死,万事万物皆有命,时运到了自然会离开。你我皆是如此,遵从天命罢了。”
得到答案的叶楠不再问,万分好笑的看向此刻的天。爹娘的事,叶府里那些话语让叶楠心情很压抑。压抑的非要和江一青谈过话才肯罢休,她觉得她的求知欲很强。
想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个像他们这样的。
头顶上的光混杂着风落在马车上,将他们复制成影子。趴在车顶的许七目光依旧在叶楠身上,许伊从来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亦不会问这些问题。他不赞同江一青的回答,死亡怎可能是白色,明明是深不见底的黑。可许七并未亲眼见过,并不能证明他是对的。
许七觉得江一青驾着车驾的飞快,马车几乎是要飞起来。这些叶楠都未曾察觉,甚至以为他们仍在即墨县。交叉的小道后,是四通八达的小镇、村落。不知他们要去哪里呢?
往复了数日,依旧不见停意。朝朝暮暮的奔波着,如转动的齿轮,永不休止。
官道上空荡一片,只是一辆飞奔的马车经过。等到天稍黑些,马车倒慢起来。路到了尽头,便是一座城门。若是许七方才没看错的话,城门前的界碑上写有岚阳国三字。
江一青真真厉害,居然这么快离开越国的边界。不过,他们来岚阳国如何?
马车还未走进城门,便被一群官兵拦住。几人纷纷走下马车,例行检查。一刻钟后,才得以放行。车内的东西翻了一翻,凌乱不堪。重回马车的流萤稍加整理,靠着马车继续歇息。
没过多久,马车又开始晃晃悠悠的往前。这回只留江一青一人赶路,其余三人都在车内。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阵的狂欢声撞破马车,传到几人的耳里。
叶楠就是被这些声音吵醒的,揉眼眼掀开车窗帘的一角。打着哈欠,打量着窗外的一切。街道顶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每个灯笼间隔处都有一张很大的水墨画。
画中的男女不一,即便是像她这样离得很远的,照样被画中的男女容颜所吸引。
说不上是顶级的美人,却也有几分韵味。叶楠顺声朝着人潮中望去,是辆只有顶的马车,车两边被薄纱罩着,隐约能看到车内的人。许是这画中的某位,意识到这点后她便无兴趣。
叶楠收回了手,靠着马车意识逐渐清醒。她忆起近日种种,脑内猛然闪过许七的容颜。想是她伤心过度,出现幻想来。许七是她梦里的人儿,怎会跑出来帮她。
叶楠啊叶楠,话本看多不至于如此自恋。
“流萤妹妹,你猜我们到了哪里?”林云根掀开车帘,用胳膊怼着流萤,卖关子道。
车外那些狂欢的男女,像是要成疯成魔。他半响听不到流萤的回答,嫌疑的放下帘子。转过头,静看着流萤。流萤被看的莫名,横了眼林云根回道:“不就是岚阳国,有何好猜。”
马车停在一家名为金玉的客栈前,叶楠掀开车帘,扶着江一青跳下马车。她总觉得赶了很久的路,可这天刚刚落下帷幕。不由的起疑,莫非她的一觉睡的太久。
江一青走进金玉客栈,与柜台的伙计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客栈,看着从马车上走下的流萤和林云根嘱咐道:“二楼第三间房流萤妹妹、楠儿住,我与云根在你们隔壁。”
“时日不早,我和楠儿先去歇着。”流萤牵起叶楠的手,扫了眼身后咋呼的人群道。
叶楠年岁还小,万不能被岚阳国的国风带偏。万一沉迷与舞乐、美色之中,可不好。
江一青看着两人的上了二楼,抬头望向马车顶端的许七。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不明白许七究竟意欲何为。似敌似友,不知耍的什么诡计。前些日子的药丸,不知能顶多久。
他想,有流萤在,谅许七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可就怕,叶楠受不住许七的哄骗。
林云根顺着的江一青的目光望去,几日不见胆子倒打了不少。他冷哼一声把缰绳交由小二哥,任由小二哥将马车拉到后院,转身进了客栈去追随流萤的步伐。
留有江一青一人站在客栈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从他的面前走过,喧闹而又嘈杂的人群中,听的出几个人的名字。江一青以往不是没来过岚阳,只是没想到如今比当初更甚。
他看的久了些,闻不到许七的气息。想是离开的客栈,去别的地。
在江一青的眼里,只要远离九阳宫,叶楠便是安全。凭许七一人,难成气候。他思及此处迈过门槛进入客栈,推开二楼的房门发觉林云根已入睡。无奈关上门,吹灭烛火躺在林云根的身侧。既来之则安之。虽说岚阳国风荒唐的紧,但也无伤大雅。
逐一陷入深眠的四人,在软塌上睡的正香。一夜的光景,客栈外已沦为一片雪白。
片片雪花来势汹汹转眼覆盖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