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流萤有些抑郁,江一青亦是。他们多少都受叶楠的情绪波动,各带着疑问的看向林云根。关于叶楠情绪的崩溃的始末,林云根一定清楚。
叶楠未等到事情发酵,先放下碗筷,起身恭敬道:“流姨,师父,云根叔叔我先回房了。”
“去吧。”林云根面上挂笑,对叶楠摆了摆手。目送叶楠离开大厅,一转头就看到江一青、流萤威逼的目光,无奈的耸了耸肩。随手拿过茶杯,遮挡着两人的视线。
这事情,他真不知该如何开口的好。往轻了的说,也就平平常常。往重了的说,显得兴师动众。所以他是极其不情愿的将事情的原委说出,也不想两人对他所作所为的看法。
流萤与江一青如林云根所愿,未再三询问反而保持着沉默。沉默最深的是江一青,波澜不惊的面孔下,似乎随时要暴怒一场。搞得林云根说也是,不说也不是。
正当林云根犹豫不决时,江一青猛的站起身。吓得林云根双肩一颤,以为江一青要武力胁迫,却见江一青飞出大厅。他忙跟了上去,仰头看到树梢上站着九阳宫的两位。
许伊披着黑色披风,隐约的能看出内里的蓝衫。束腰带中央绣有是蛇形环绕,穿着一双黑厚底的鞋。眉很粗犷,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看的人毛骨悚然。
身后站着的是同他一样披着黑披风的人。唯一的差别是那人帽子上绣着玄色的蛇头人,待到那人缓缓的抬起头来,摘下帽子便能看清对方面容。他正是曾有几面之缘的许七。
流萤用术法将叶楠的后院封锁,走到江一青身后看向树梢上的两人。身侧的林云根对许伊有些印象,但许七便是所知甚少。没曾想他还有机会与许伊交手,真是运气啊。
“识相的话,把姑娘交出来。”许伊俯视着脚下的三人,似是没有什么耐心。他身后的许七则是沉默,手掌处幻化出一把剑来,随时准备动手。
江一青勾了勾唇角,看向树梢上的两人,眼里一片清明道:“就凭你?”
话音一落,许伊化风为韧朝着江一青劈去。江一青负手与后,快步的躲过,踩过梧桐树干闪现到许伊的身前。他一掌击中许伊的胸口,翻身立于许七的身后将其的脖颈紧握道:“阁下若是识相,便速速离去。”
“师父,救我。”许七被林云根捏着脖颈,全身气血紧绷,呼吸不上来道。他见对方玩味似的打量着他,登时警铃大作。先前只觉眼前之人最多与他不分胜负,现在看来几人留了手。
流萤不忍江一青一人对阵许七,忙用着萤火虫拼凑的剑朝着许伊劈去。许伊弯腰一一躲过,看了眼被捏着命脉的许七,眼里闪过一丝不满。他握着剑中飞出三两个萤火虫,将其变作三四把金色的火焰直逼向林云根,使得林云根不得不放开许七。
许伊接过许七后,掌中凝聚了万千的吸力,朝地一挥万千的灰尘飞起。留下一句“这姑娘,我是要定了。”便带着许七一起消失于黑夜。
江一青大手一挥,一切又恢复如初。他的眼眸里的映着一轮明月,冷静的回过身。若他没猜错的话,楠儿口中的桃子,应属九阳宫或岱舆之物。许伊穷追不舍,是怕九首蛇怪罪。
“江老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林云根与流萤相识一眼,六神无主道。
九阳宫隶属岱舆管辖,万一因此而得罪九首蛇就得不偿失。他们该当如何应付呢?
流萤对此深感担忧,此次许伊亲自动手,证明事情非同小可。他们身单力薄,哪里能抵得过岱舆的那些个厉害的精怪。要对付小白蛇与许伊可以,但再多便十分吃力。
江一青看了眼两人,挥袖重建起结界,扔下一句:“永安,万不能再呆。”回了大厅。
“要带楠儿去阔叶林吗?这样会不会为给那些家伙招来麻烦?”林云根跟着江一青回到大厅,坐立不安的徘徊在桌前道。冉生的伤便是拜九阳宫的人所赐。借此来看,那边的精怪道行不低。想到这里,林云根继而苦恼道:“哎,这可如何是好?”
“楠儿绝不能交给许伊,除非是我死。”流萤毅然决然的看着江一青,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对叶楠不管不顾。若是十年前,流萤可以。但现在,就是不行。
林云根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流萤。从流萤的眼里并未看出玩笑的意味,觉得十分的诧异。可能流萤先前说的对,他从来未将叶楠当做过同类。人,毕竟是软弱无能的,又如何能高看。
可并不能因为他们软弱无能,就要为他们付出生命。这样理由,实在可笑。
江一青揉着太阳穴忽视两人的话,稍稍的把杂七杂八的事统统规整一番。等到理清事情的始末,起身对两人宽慰道:“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流萤和林云根看着江一青离开的背影,不明白江一青何以。但无论江一青是何心思,流萤都决定好了要迎头而上。林云根却是不敢如他们一样,他有他的立场与想法。
在生死面前林云根一向看的明白,他不怕死,却怕没价值的死。一千年,他活了一千多年。为了一个十来年的小生命魂飞魄散,岂不是太荒谬。这种理由,他自己都不能信服。
在流萤说出“除非是我死。”的话,林云根才会觉得诧异。
凭什么?林云根忍不住想质问,他们凭什么这么做。他承认他是喜欢,也想保护叶楠的,但这些和他丢命并没冲突。如果他早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