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阴郁的乌云飘在大厅上方,随时准备电闪雷鸣。一桌子的人都不吱声,默默的迎接着狂风暴雨。无形的压迫,让叶楠浑身不自在。可她见流萤、江一青的面色,又不敢反抗。
“师父、流萤、云根叔叔,方晓宇在喊我。”叶楠放下筷子,听到府外的声先一步开溜。
林云根看到叶楠走远,忙扔下碗筷,胡诌了个借口道:“我去盯着楠儿,你们吃。”
两人溜的速度倒快,眨眼间厅内剩江一青与流萤两人。他们依旧保持沉默,漫不经心的吃饭。没有人准备打破这份沉默,或许内心都在思考着措辞。
发寒的风穿过门,落在两人的面容上。为两人阴沉脸,又增添了几分寒意。
江一青看到流萤放下碗筷,他跟着放下碗筷。流萤起身,他亦起身。两人的步伐几乎一致,除了前后的位置。他怨恨自己的笨拙,无法清楚的表达内心的想法。
“阿萤。”江一青终是沉不住气,喊起流萤的名字。他的声线带着几分委屈与措手不及。可能现在的江一青,仍旧没有想好怎么来回答分别的问题。
流萤回过身来,怔怔的看着江一青。愣是将江一青的面容看了几个来回,眉、眼、口、鼻,还有那飞起的发丝。她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些无助。
她以为她已经掌握了命运,掌握了自己生死存活,情感的脉络。可时至今日,忽然发现她还是命运手中捏着的蝼蚁。改变的,是蝼蚁的大小并没有其他。
或许,他们都是脆弱、渺小与无知的。
“阿萤妹妹,方才是我不好,你可别气坏了身子。”江一青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一层汗来,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若是在阔叶林,他指不定要被多少个精怪笑话。
现在很好,在叶府只有他们。如非要有人来笑话,他情愿是流萤,江一青如是想。
流萤上前两步,轻轻的将江一青抱在怀里,下巴放在江一青的肩上。她望着花圃里枯萎的枝叶,似是看到她的命运。可是啊,她不想因为模糊,或看到既定的未来而对现在失望。
她轻声笑道:“我只是害怕离别。”
江一青闻着流萤身上的气息,不敢太用力,又不想太轻回应。实际上,他是有些茫然的回搂流萤的。他不敢告诉流萤,其实,他也怕。若他照实说了,流萤不知会如何待他?
他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精怪,紧张起来更甚。手心的汗,先一步暴露了他的想法。
无数的词句排列又拆散,拆散又排列,翻来覆去仍无法准确的表明他的想法。挨个堵在嗓子眼,诚心给他难堪。好在流萤并没发现,不然定会拿他当个笑话。
流萤推开江一青,唇角微微弯起。阳光恰好落在她的面容上,使得她与阳光融为一体。这一幕,深深的刻在江一青的心上。
“明日当真不去?”江一青走在流萤的身后,随流萤入坐在凉亭,小心的问。
流萤垂着眼按了按太阳穴,抬头看向江一青摇了摇头。她对人多的地方很是排斥,宁愿一个人呆在叶府。哪怕是什么也不干,躺在摇椅里晒一日的太阳。
江一青不再多问,从流萤的神情上看不出好坏。笨拙的流萤斟上一杯茶,来遮掩他的不确信。他凝望着流萤的侧脸,此刻江一青没有想到离别,没有想到集会,眼里只有流萤。
这样赤诚的心,全权交由流萤处置。任凭宰割,他是那样的心甘情愿。若对方笑纳,他会感激涕零。若对方置之不理,他也只好往回挪一挪,重新回到大家都舒服的关系。
“想回趟阔叶林一趟。”流萤看向江一青,不愿再为没有发生的事苦恼,转而笑道。
十来的光景,不够那些家伙一个盹长。可叶楠却越来越高、变化飞快,让她不得不察觉到岁月的力量。
江一青前段日子去阔叶林看望冉生,已知冉生的伤势好转。他看着被流萤握着茶杯,附和道:“我们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至于某些话题,也本能的忽视。
太阳悄然的落回地平线,泛着霞红色的云彩被染个透彻。风渐渐转冷,冻的人直想钻进被子里。坐在凉亭内的江一青与流萤二人,连夜离开叶府前往阔叶林。
空无一人的叶府,显得格外的清冷。若非林云根护送叶楠回府,怕是要继续清冷喜下去。
最先发觉江一青、流萤离开的是林云根,他在府内里里外外找个一大圈,确认找不到两人后暴跳如雷。他们居然将他一人扔在叶府,真是太不公平。江一青不懂事也就算了,流萤妹妹居然也如此待他。
叶楠看着林云根东跑西跑,最后坐回桌前。她与林云根大眼瞪着小眼,正视这一事实。
“云根叔叔,你说流姨和师父会不会私奔啊?”叶楠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后来一想,认为不大可能。他们已然在一起多年,又何必私奔。
林云根撇嘴一笑,觉得他们指不定是找个地方约架去了。依江一青的倔脾气,再温柔的流萤妹妹也会没了耐心。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希望流萤妹妹好好的收拾江一青。
祈祷流萤能够获胜,这样也好慰藉他此刻被抛弃的心情。林云根摸着叶楠的小脑袋,默叹道:“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吧,还不快去给你云根叔叔沏壶好茶来。”
“好,好,好。”叶楠拿起桌上的茶壶,颠颠的离开大厅。
空荡荡的大厅内只留林云根一人,他兴趣乏乏的趴在桌上。被两